老爸这才不甘不愿的断了心思。
可即便如此,他嘴里还要再叨叨几句:“人家虽然落了残疾,但长得也不差,还有保险赔偿。alpha总比beta好吧?没出事前好歹也是家小公司的老板,家里有点资产的,说出去也不丢人……”
沈恪不想跟他做无意义的争论,给弟弟洗好澡,换好衣服,又哄着人吃了饭睡了才收拾行李匆匆赶上末班车,回到离家有些远的大学。
因为担心弟弟出事,他那几年一直就是这样疲于奔命地活着。隔两天要回老家一次,每次通行时间要七八个小时,人瘦得跟个猴般,下巴尖尖的,眼窝有些凹陷,再精致的脸蛋也撑不住那般狼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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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是怎么撑过来的?
不愿放弃弟弟,也不愿放弃自己的未来,同系的同学大多家境优渥,背后有各种关系,他要同他们争抢每一次微小的机会,哪怕是人家看不上的机会,他也会牢牢抓住,死也不放。
从大一开始到各个剧组实习,从打杂跑腿到服化道都干过,忙起来时根本顾不上吃饭,一天只睡三个小时,坐地铁时就趁机眯一小会儿,就这样,还会被心怀不轨的beta欺负。仿佛oga在公共场所睡着了,就是“暗示”别人有机会。
外人要评价起来,也大多一句:谁让他/她那么没防备?
沈恪走到自己住的楼层,酒劲上头,他扶着墙晕眩得厉害,又有些想吐,慢慢就蹲下了。
有那么一个小小的瞬间,他仿佛同十年前的自己重合了——
年轻的oga刚从老家赶回来,从中午到凌晨没吃过一顿饭,肚子咕噜噜叫,实在没力气了,抱着包蹲在了楼道上。他想着明天的课,晚上的兼职,打工加奖学金、补助金这个月能领多少钱,够不够付房费,给弟弟买药,给自己买抑制剂还得还老爸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