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倾雪没什麽亲人,她将庄楚生想象成了体检的医生,医生庄楚生直直地盯着她,问道:“这位小姐,请你一会儿去排队抽血化验!”想到针头插入血管抽血的痛楚,柳倾雪果然瞬间清醒,她感觉自在多了,脸也不那麽发烧了。又想象一声庄楚生给她揉捏胳膊,说:“柳小姐,你的胳膊最好做个片子,看看有没有骨折!”天吶,胳膊骨折可是很麻烦的
哦?哦?她的胳膊?
柳倾雪忽然反应过来,她这个身体并不是原来的那个金刚铁骨的卯总,既然用力过度会造成生理性的肌肉损伤,那这身体对男子的目光来说,也是很难抵御的!
原来如此,是她的身子不“抗打”,不但用力会受伤,被男人看也会脸红。难怪柳倾雪心里明明没想什麽,脸上却烧得跟烧鸡一样!
看来锻炼这具身体势在必行了!柳倾雪心里暗叹一声。再擡头,却见庄楚生人已经不见了。
咦?柳倾雪四下张望,看见张妈从门外走进来,原来她方才冥思苦想的时候,庄楚生已经告辞先回家去了。
“庄婶子的住处我来安排,小姐你就不用操心了。”张妈对她说。
“哦。”柳倾雪茫然答应一声,又想起什麽,对张妈说:“那可得给人家安排好了,让人帮忙种小菜已经很过意不去。”
张妈道:“放心吧小姐,以前柳家留宿的客人都是我办的,你还信不过?”柳倾雪:“怎麽会?自然信得过。”
收到了喜欢的衣裳
她正说着,忽然瞥见张妈背后李工和庄楚生又折返回来。
张妈听见脚步声也回头张望,她笑着问庄楚生:“怎麽了庄公子,是不是落了什麽东西?”
庄楚生和李工手里一人拿了一个袋子,婶婆迎上来,庄楚生道:“阿婆,我刚才看见咱们推着的车里还有两个袋子,这里面叮叮当当的,是不是你平时用的锄头什麽的?”婶婆拍手笑道:“啊呀,我这个脑子,真不是行了,说是给人家种菜,东西都没带怎麽种啊?”
衆人都笑,打开那袋子一瞧,真是种地的各种工具。婶婆带着方子表哥和庄楚生来的时候,因为东西太多,就推了两个小车,早先方子表哥赶着回家,把剩下的小菜送回去的时候,已经推走了一个小车,庄楚生刚才要推另一个小车的时候,发现上面还有两个袋子,他想着是婶婆忘记的东西,就拿进来问问。
“这还有一个袋子,好像装的布。”李工指指他手里面的袋子。婶婆又是“哎呦”一声,直抱怨自己“忘性子”,说着就将那个袋子打开,里面是两个包袱。
婶婆打开包袱道:“这是我这两天在家里收拾出来的衣裳,我寻思柳家小姐会不会喜欢,就拿来给你们看看。”
包袱打开后,能看见叠得整整齐齐的几件衣裳,婶婆拿起最上面的一件,抖落开,比在身上。张妈惊讶:“婶子,这衣裳怎地这麽瘦,是你自己的吗?”婶婆道:“这还是我成亲的时候做的新衣裳,一直没舍得穿,想不到生了一个孩子以后就完全穿不了了,以后孩子越生越多,我这衣裳只能压箱底,白白糟蹋,当初还是找的县里那个成衣店,掌柜的老板娘亲手给我做的。就是那家,英子你知道的!”张妈立刻想到了,嘴里啧啧道:“那我知道!那时候他家的老板娘手艺可不是一般的好,可惜现在她儿子做掌柜,他家再没这手艺了!”张妈把衣裳拿在手里,婶婆指着衣裳缝制的接口给她看,两人对着那缝制手法一阵感慨,说现在几乎找不到人会缝制得这般好!
柳倾雪等也都看了那些衣裳,庄户人家的女儿,即便是新婚之后,也要马上下地干农活,因此新娘子的衣裳并不是绫罗绸缎,而是同样普普通通的棉麻布衣,朴素款式。但即便是外行也能看得出来,婶婆这几件衣裳朴素中透着精致,看着就非常妥帖。
庄楚生在旁看了会儿,对婶婆说:“阿婆,这是你的旧衣裳,怎麽好拿来送人?”婶婆和张妈闻言都不约而同开口:“这不是旧衣裳,是新衣裳!”张妈笑道:“庄公子,你不晓得,新娘子的嫁妆衣裳最有喜气,送给人那就是能沾到喜气的!”
婶婆也是连连点头,但她也知道张妈这麽说只是张妈觉得衣裳好,也不知柳家小姐嫌弃不嫌弃。她擡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柳倾雪身上的淡色罗裙,笑道:“哎呀,还是我想的有些不周到了,柳家小姐年纪轻轻,我这几件衣裳结实是结实,但样式还是老气了点,有点不合适了!”
柳倾雪一直没说话,婶婆揣测她可能对这样的衣裳并不感兴趣。谁知一旁的柳倾雪内心早就沸腾了,这几件衣裳,无论是颜色、款式、还是衣裳料子,都像是长在了她心上!没有比这更合适,更让她喜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