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平静,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我就突然想起你,怎么会那么巧,你和我是同一个地方的,”江棠歪过身子,去看陆应淮的眼睛,“我在想你会不会也在看同一片星空,你会不会也觉得那几天星星很亮。”
意外地,陆应淮点头:“我记得。”
去年这时候他在一个深山里协助追捕一群逃犯,为了辨别方向,看到了特别亮的星。
江棠笑起来,又慢慢地说了很多那六年间的事情。
他不会苦中作乐,只会一味忍受。
如今说出来也变成一种解脱。
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他跟陆应淮面对面,他坐在陆应淮的腿上。
陆应淮安静地等他说完,眼底闪着冰蓝的光芒。
“宝宝,”陆应淮摸着江棠光滑细腻的脸,眸光蒙上一层偏执的荫翳,嗓音发哑,“哥哥杀了他们好不好?”
他像个忠诚于主人的暗卫,只要江棠点头,他就会毫不留情地杀掉那些人。
“哥,别,他们不值得脏了你的手,”江棠扑到他怀里,依赖地闭上眼睛,“我已经放下了,谢谢你救我。”
谢谢你认同我。
“乖宝……”
“哥,你要是背着我偷偷去杀掉他们,我会生气哦。”
“好。”
“困,你抱我睡好不好?”江棠困得小奶音都出来了,说一句话中间断片好几次。
陆应淮抱着他躺下,扯过被子:“好,睡吧。”
此时已近凌晨。
放下了心中难以释怀的重石,像是生一场大病。
江棠后半夜起了烧,难受得翻来覆去。
陆应淮起来给他喂水喂药,信息素不要钱一样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来。
又冷又热间江棠满脸的汗,闭着眼睛往陆应淮怀里蹭:“要抱。”
陆应淮哪敢放开他,连倒水找药都是让他挂在自己身上,托着他的屁股抱着出去的。
江棠烧得说胡话,说了很多乱七八糟没道理的,最过分的一句说太阳是粉色卷毛的。
真挺过分。陆应淮想。
烧成这样还想着桑颂那只粉色吗喽。
小眼负责把陆应淮冷好的水送过来,大眼贴着江棠的额头给他降温。
蓝色透明的一只都要被蒸成橙色的了。
江棠醒来时屋里很暗,他记得家里的窗帘每晚都只拉一半,只有纱帘是完全拉好的,每天起床阳光刚好透进来。
所以是阴天吗?
他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一团浆糊。冷杉的香味温柔浓郁,他边闻边往身侧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