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仰躺在没有水的浴缸里,身上许多的小伤已经处理过了。看上去既有钝器造成的皮下出血,也有利器和绳索造成的皮外伤,血肉在清创过后显得更狰狞了些。有的翻开的伤口,穿越他身体上的纹身,皮肉在清创过后露出淡红的边儿。

——确实都不是特别严重的伤。但是看着就是心疼。

木质香的气味在浴室里面逸散开来。

“霍金斯是指使人干吗?还是亲自动手,给你弄成这个样子?”

罗闭着眼睛,享受对方的手指在自己的发根里揉动清洁,时不时地按着太阳穴帮助舒缓。泡沫在头发上随着动作细细密密地破裂的声音在耳膜里带起酥痒的舒适。

“这是檀香和别的东西调配的味道吗?”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闻起来很舒服。”

“是檀香木、香根草和红茶的混合香。我刚刚在给你用的洗发水里头滴了一点。”布兰缇的手指在他的太阳穴上打着圈儿,“你不回答,那就是那家伙没错吧。”

她手上的动作极尽温柔,嘴里的话却狠心的要命:“那个贱人……老子去剁了他,大卸八块。”

罗在疲倦的困意之海里头昏昏沉沉,听到这句话轻轻笑了起来,睁开了眼:“你怎麽用这麽轻柔的声音,说这麽血腥的话。那些武士们约好的决战之日近在眼前,别随便挑起没必要的战斗。”

他伸手往自己头顶的方向摸过去,拍了拍布兰缇的手。

她拿起花洒,沖掉他头上的泡沫,顺便也把刚才他为了安抚她伸上来沾到泡沫的手沖了沖。同时很注意地用手指引导耳侧的水流,不让沖下来的髒水流到他的耳朵里。

“还得再洗一遍哦。”布兰缇说,“刚刚只稍微清洁了一下你头发上已经结起来的血块。灰尘和泥太多了,刚都没怎麽起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