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慢了一步,便只得道:“后面要怎么做儿子心里也有数,额娘您也放心。”

敏若看他一眼,却忽然笑了,道:“这么多年你倒是没白混,后面你也只需做你自己就是,为了女儿能活混搅蛮缠,这事旁人做了你皇父会恼,你做,他大约也只会觉得朽木真是不可雕也吧。”

——鲁莽人人设,就是这么靠谱。

听出她最后一句话里含着的淡淡的嘲讽,安儿小声道:“您这不就用上了吗?”

康熙的孙辈之中,最得他看重的便是已废的太子膝下的弘皙,康熙本人是说弘皙文武出众品性贵重,但必然不可能没有移情的部分,然后便是弘恪——正儿八经是他用得上的,自幼精心教育,万分看重。

其余几家的嫡孙,他都说不上有多喜欢,更遑论各家的孙女了。

芽芽因为安儿能干的缘故,从前在康熙面前也算得脸,但若说祖父对孙女的疼爱,是万万算不上的。

以其中感情之浅薄,只怕芽芽若此刻撒手去了,也不过得康熙一声叹息罢了,倒是对安儿,不知他是否会有几分关于儿子痛失爱女是否会悲痛过度的担忧。

敏若饮了口热茶汤,道:“去吧,天儿黑了。回京就好了,这一局,也要走到尾声了。”

其实准噶尔部的热闹才刚刚开始,静彤会借故在康熙的支持下全力打击必勒格部,同时做剿匪工作——罗刹国的试探和入侵,总是会以流窜的匪徒身份为掩饰。

至于流窜的匪徒如何能有军中锻炼出来的强悍身手,并搞到第一手火器还拿出大把资源扶持必勒格等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同时,静彤也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扶卓琅进一步参政——补偿嘛。卓琅受了母亲和弟弟的牵连遇刺负伤,属于无妄之灾,静彤干脆安排卓琅参与原本她负责的军政之外的民生政务,在逻辑上倒也说得通。

谁说当妈的人就不能叛逆了呢?

静彤大龄叛逆起来,康熙都拦不住。

或者说康熙也没把卓琅当回事,见静彤坚决并且情绪激愤,便没拦着她。

静彤带着卓琅回到准噶尔部,而后准噶尔部必然有一场大动荡、大变化,但那些与敏若已都没有关系了。

回到京中,各种太医、民间圣手入敦亲王府为大格格会诊,各种医治方法五花八门层出不穷,然而任是他们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将芽芽从生死线上拉回来,甚至似乎因为回途的奔波,芽芽的情况好像更加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