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物从贺兰景的腰上一寸寸地往上游移,贺兰景身体发僵,只觉得从腰间痒到心口。
“不过我从来不讨厌好事之徒。”
叶棠说着拉起贺兰景的一只手,让贺兰景按住他胸口上的硬物。贺兰景这时才发觉那硬物不是什么匕首,而是叶棠提在手中的瓷灯。
这瓷灯是头青牛的造型,方才抵着他的是牛儿的尖角。
“既然要看我能走到哪一步,将军可千万别轻易死了。没了观众,我也会挺遗憾的。”
半点不怕贺兰景从自己身后偷袭自己,叶棠转身,背对着贺兰景走了。
——贺兰景要是想杀她,哪怕她方才抵在贺兰景腰上的不是瓷灯而是匕首,她这会儿也该被贺兰景扭断了脖子。贺兰景之所以会老老实实地听她说话、回答她的问题,不过是因为他确实对她没有敌意。
草原上的风还在呼啸。叶棠轻微的脚步声很快就被风声、草叶摇曳的声音所掩盖。
一切都发生在黑暗之中,若不是贺兰景手中还握着那盏瓷灯,只怕他要以为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全是做梦。
……
拓跋嗣积劳成疾,没熬过这个冬天便死在了壮年。太子拓跋焘并未马上继位,他等着包括拓跋浑在内的宗亲都因先帝病逝而回到平城哀悼一番之后才在众人的见证之下登基为帝。
平西将军拓跋浑因为功勋卓著,升骠骑将军。他虽不愿留在平城,却也不得不与其他宗亲一样等候拓跋焘的吩咐。
平城的春天来得有些晚,料峭的寒气之中拓跋浑多饮了两杯,随后就躺进了无足落地式的榻里,扑在隐囊上半趴半抱地睡了过去。
叶棠是拓跋浑的心腹,进出并不需要额外通传。她半日没见到拓跋浑,转了一会儿才发觉拓跋浑人在榻上,周身被围屏给遮住了。
“将——……”
发觉拓跋浑面色红润地睡得正香,叶棠闭上了嘴。她去取了一条毯子过来,给拓跋浑盖上了。
拓跋浑再怎么说也是武人。一察觉到自己身上有动静立刻就睁圆了眼睛,使力抓住了自己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