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刑应烛就站在那裂缝旁边,垂着头向里看去。
身后的脚步声重新响起,白黎拎着已经晕过去的刘现年走进来,随手把老爷子放在一边,拍了拍手上的浮灰。
“怎么样。”白黎轻轻一笑,冲着刑应烛说:“没骗你吧,完璧归赵。”
刑应烛没回答,也倒不出功夫回答了。
他与自己失落多年的骸骨重新“见面”,现下从身体到魂魄全在叫嚣地暴动着,他外表看起来有多平静,身体里的风暴就有多恐怖。
刑应烛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他锁骨下的龙印散发着灼烫的温度,八千年的渴求在这一瞬间化为极致,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吞进去。
伸手——他的本能在他耳边如魔音般絮絮私语。
但刑应烛没动。
他的情绪和本能之间来回撕扯,硬生生拽出了两个方向,僵持在了原地。
裂谷下是熊熊燃烧的烈焰,他的骸骨就深埋在烈焰之下。
刑应烛能透过火光清晰地看到里面的骸骨轮廓,森白的骸骨跟万年前一模一样,上面流动着他曾经的气息,还有他夜夜不能忘的尊严。
——这才是真正的近在咫尺。
刑应烛垂落在身侧的指尖略微颤抖了一瞬,但他还是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