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现在已经二十七岁了。
母亲接着说:“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件事。但你是omega,是魏然的妻子,总要为你的alpha,你的丈夫做出一些奉献。这也是你的家。”
温时仰头看着明亮的吊灯,眼睛被强烈的灯光刺激得酸涩,他想到之前发生的事。
前天,九月十三日——他和丈夫结婚七年的纪念日。那天晚上,他收到丈夫助理的电话,得知公司即将破产的消息。但这件事并不是不可挽救,有位好心的大人物愿意出资帮助魏然度过难关,前提是魏然愿意付出一点代价。那位大人物患有信息素紊乱症,需要一位信息素匹配度高的omega进行辅助治疗,幸运的是,魏然的妻子,也就是温时和那位大人物的信息素匹配度是一百。
这是一桩很合算的买卖,付出得很少,得到的很多。
即使被当成交易物品的是温时,他依旧能对此进行公正的评价。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温时也会想到死,他之前也想过,但没有这么频繁。并不是他多害怕分离,或是有多爱魏然,或许曾经很爱过,但现在不了;也不是因为他是那种很贞烈的omega,遵循一生只能有一个alpha的古训,不能接受另一个。他只是觉得自己的一生是没有价值的,活着是没有意义的。
温时想了很多,回过神时,母亲还在用那种温柔的语气说话,仿佛有很多苦衷,在劝导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她说:“妈妈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了。如果你,如果魏然出事,妈妈该怎么办呢。”
温时想指出她的话中缺漏之处,比如她还有两个alpha儿子,都已成年,可以负担起赡养母亲的责任。但其中一个在上大学,另一个刚刚结婚生子,月薪不足一万,半岁大的小孩却要上每月两万块的早教班,学费由温时的丈夫无偿支付。
他的确欠她的。他大概是母亲人生中唯一吃过的苦。
温时看着那盏灯,就像看着黑夜里的太阳,太过刺眼,却不得不看。但在流出生理性眼泪前,他闭上了眼。
温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他避开母亲那双想要触碰自己的手,很轻地说:“我知道。等魏然回来,我会和他谈。”
魏然回来的很晚,这两天里他似乎忙的焦头烂额,回到家时满身疲惫,连外套都没有脱,只解开扣子,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温时走到魏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魏然。这几天他似乎忙的焦头烂额,满身疲惫,回家后连外套都没有脱,只解开几粒扣子,温时能看到他皱了的衬衫,没有打好的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