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殷北沉吟片刻,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膀道:“咱们先静观其变,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再说。”
沈成蹊沉默,没有再开口,两人静静地站在原地盯着福伯到底在搞什么猫腻。
福伯神色慌张,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绷得死紧,悄无声息的顺着花丛中的小径往前走,一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沈成蹊挑眉使了个眼色,轻声道:“跟上他。”
沈殷北点头,等福伯走远一段距离之后,两个人才静悄悄的从柱子后面出来,紧紧的跟了上去。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穿过一片茂密的树丛,福伯已经走到了整个王府的最深处,这里比之刚才的后院花丛更加的冷僻,虽然已是春天时节,却杂草丛生,到处残垣断壁,即使是中午时分,走到这里仍然觉得冷飕飕的,透着股阴气。
沈成蹊自然从来不知道端康王府竟然有这种地方,抬头想问问沈殷北,结果却发现他也一脸茫然。
“这里你也没来过?”沈成蹊问道
沈殷北摇摇头,“我一直以为刚才刚才花丛那里就是尽头了,没想到穿过树林仍别有天地。”
沈成蹊微微眯起眼睛,总觉得这鬼地方有些古怪,“连你都不知道的地方,福伯竟然会认识?看来我们还真要好好瞧瞧他耍的什么把戏。”
两个人因为脚步极轻警惕性有很高,离得也很远,所以并没有引起福伯的注意。只见他神色匆匆的走到一作废屋跟前,弯腰费力的搬走堵住门口的石头,露出一大块黄土。
他喘了几口粗气,跪在地上对着空地磕了几个响头,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什么。
沈成蹊他们因为离得太远,也听不清楚,只隐隐的听见什么“死得冤枉”“冤有头债有主”。
这下两个人更迷惑了,难不成那空地里埋着谁的尸骨?
两人对视一眼,默默地走进,躲在一片石墙后面,眼睁睁的看着福伯拿起铁锨,对着那块空地卖力挖了起来。
一捧捧黄土洒在地上,没一会儿空地上就出现一个深坑,福伯把手伸进去摸索了半天,脸上的神情既恐慌又焦急,突然他的眼睛一亮,摸到了想要的东西……
只看他迫不及待的用手使劲挖了几下,从土里小心翼翼的拿出几根白骨,接着又挖出了一颗头骨,人的头骨……
沈成蹊惊呆了,他张大嘴巴半天没缓过神来,沈殷北脸色阴沉到了极致,手指紧紧地攥成拳头。
“这狗奴才果然有问题。怪不得选个大白天干这种事儿,根本就是心虚害怕!”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灰色的眼睛眯起,透着不悦的冷光,说着就要走出去抓福伯一个现形。
沈成蹊一下子拉住他,摇了摇头低声焦急的说,“万万不可,他不过一个奴才,不会无缘无故来挖坟,背后肯定有什么人指示,咱们先耐心等下去。”
沈殷北的脸色变了变,最终顿住了身子,心里不知道为何感觉越来越不安,全身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仿佛有某种预感一样,他总觉得那堆白骨格外刺眼。
福伯把所有尸骨都挖了出来之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黑布包起来,填好地上的坑之后长舒一口气,抱着尸骨警惕的偷瞄了几眼,才悄无声息的走进树林里。
沈殷北和沈成蹊当即对视一眼,还要不要追下去?
目光交汇的一刹那,两人莞尔一笑,当然要追,不仅要追下去,还要弄清这堆白骨究竟是谁的!
***
树丛中的植被很茂盛,能很好地掩饰两个人的行踪,如果抛去追踪福伯这件事情,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倒真是有种郊游的错觉。
大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眼前出现一顶红盖绿珠的轿子,福伯远远的看见马上加快了脚步,走到跟前跪下磕了个头,紧接着一个小太监装扮的人从轿子后绕了出来。
沈殷北看到这一幕瞳孔猛地一缩,一下子拦住沈成蹊的脚步,“等等,这……是宋巧蝶的贴身太监小李子,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沈成蹊也吃了一惊,“你确定没认错?”
“不会有错,我见过他不下百次了。”沈殷北面色凝重的眯起眼睛,“没想到福伯竟然是宋巧蝶的人。”
沈成蹊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没想到只是和沈殷北出来散步就遇上了这种事,直觉告诉他只要跟宋巧蝶扯上关系,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