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蹊如愿的展颜一笑,视线跟沈殷北撞在一起,还孩子气的挤了挤眼睛,仿佛流血受伤的根本不是他。
沈殷北盯着他满手的鲜血,瞳孔猛的收缩,脸上那张斯文的面具几乎都要遮盖不住他眼中的阴霾和疯狂,手指紧紧地攥在一起,青筋都崩了出来。
他忍不住上前一把抓住沈成蹊的手,手指抚上那道伤疤,温热的血液沾上手指,几乎灼伤了皮肤,下意识的要为他包扎伤口,却又猛然顿住。
“……”他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脸色从没有像现在这般难看。
沈成景不悦的瞪他一眼,“殷北,你这时候给他包什么伤口,血还没流多少呢。”
说完他挥了挥手,两个小厮拿着个茶碗走过来开始接沈成蹊流下来的鲜血。沈殷北简直没法再装下去,胸口起起伏伏,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心中那只狰狞的野兽。
沈殷阙是他的,这副身子也是他的,如今却被伤的这么狠,这叫他如何再伪装下去!
反观沈成蹊这边,脸上却始终带着浅笑,像没看到沈殷北的痛苦般,自若的盯着鲜血一滴一滴往外淌。手上虽然痛,但是想到离开沈殷北的控制,就等于多了一分离开王府的筹码,也给了他一个斩断这段畸形感情的机会,心里也多少有些畅快。
毕竟,从始至终他都不相信沈殷北对他存在过爱这种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大家提到大叔好可怜,小侄子很渣不给力之类的,我只能说这都是暂时滴~大叔不是弱受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圣母,现在剧情的发展都是有理由的,具体我就不剧透了,大家请耐心一点点撒~>3<
第22章 【苦肉之计】二更
说来也奇怪,自从老道士拿鲜血熬成的汤药给沈殷浩灌下去之后,他就再没有吐,整个人也安静了许多,没一会儿就躺下睡着了。
而沈成景和宋巧蝶看他的病有了起色,也相信了所谓的辟邪之术,于是派了侍卫守着宅子,才放心回房歇息。
当天,沈成蹊为了显示兄弟之间的“真挚感情”被迫搬进了沈殷浩的屋内,按照老道士的意思,接下来的七天七夜是施展辟邪之术最重要的时候,为了防止再次沾染邪气,除了他以外任何人都不能接近沈殷浩,于是与其说“陪床”还不如说是当牛做马的“老妈子”。
好在他凡事都看得开,心里早就练就了一套“忍”字绝招,对于接下来几天也没太多抵触,只是心里有些复杂。
对于一个活了快两辈子的人了,他还没有缺心眼的认为用几滴鲜血就能换来沈成景的另眼相看,更加不会真的拿自己的血肉却救沈殷浩那小狼崽子。
今天之所以割破手掌无非是为了演一出“苦肉计”,先让所有人对他先放松警惕,才有机会看看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因为从始至终,这整件事情都透着古怪,沈殷浩为什么从瀛园离开之后当天就得了怪病,而这种怪病又为什么只有自己的血才治得了。
很明显这背后有人故意设计陷害,但是依目前的情况看,又似乎所有人都没有这样做的动机。一切像被一层薄纱笼罩着,明明可以触摸的到,却又让人看不真切。
所以,如果只是牺牲几滴血就能弄清这王府真正的黑手是谁,又可以借着这次的事情跟沈成景交换自由的筹码,怎么看都是个只赚不赔的买卖。
更何况……最近的日子实在让人闲的蛋疼这种事他会说吗?明明知道是阴谋,心里还兴奋的睡不着觉有木有!=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沈殷浩的替身丫鬟翠兰隔着门敲了敲提醒道:“大殿下,戌时到了,该是给二殿下喂药的时候了。”
“嗯,知道了。你们都退下,一会儿我会把血给你们送出去。”
沈成蹊回过神来应了一声,拿起桌上的茶碗在手里转了几圈,对着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沈殷浩玩味的笑了笑。
“侄子啊,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你病成这样皇叔本来不该趁人之危,不过嘛,男子汉大丈夫流几滴血也死不了人是不是?放心,皇叔我啊一定轻轻的动手。”
说着他挽起沈殷浩的袖子,拿出一直藏在袖子里那把银色的簪子对着他的胳膊划了一道,鲜血流了出来,他拿着碗小心翼翼的接满,又用指尖沾着他的血在自己的绷带上抹了几下。
接着抬手在墙上摸了一把脸白墙灰在脸上摸了摸,故作憔悴的端着茶碗推开了门。
“喏,这是今天晚上的量,你快去给殷浩煎药吧,千万别耽搁。”
小丫头看着这一茶碗血手指有点哆嗦,再抬头一看,大殿下面色苍白形如枯槁,顿时心里敬佩的五体投地,大殿下人真是太好了,为了弟弟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
“大殿下……您怎么样,要不要奴婢给您拿些补血的药材来?您这样不停地流血,身子肯定熬不住啊。”
沈成蹊扶着门边,“虚弱”的摆摆手,挤出一抹浅笑,气若游丝般说道:“我没事儿,让你多心了,二弟的身子要紧,我吃不吃药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