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乐呵呵的笑了笑,连忙附和着说:“是啊大师,你不行就给殷北也算一卦,说不定刚好也适合呢。”
“这……王妃,不是老夫故意为难,只是二殿下的八字的确不合适。”老头子为难的张嘴。
“呵……母妃您何必别难为弟弟了。”
跪在旁边一直沉默的沈成蹊突然轻笑一声,抬起头慢悠悠的张嘴说道,“既然我的血能救殷浩,那我自当恭敬不如从命,何必舍近求远找别人呢?”
沈殷北脸色当即阴了下来,眯起眼睛看着他,仿佛在警告他这时候不要多嘴,一切由他来解决。
沈成蹊分明看懂了他的眼神,但就是装作没看见,撇过眼睛一脸坦然的看着沈成景说,“父王,您想用我的血病直说就是,儿子自当为二弟竭尽所能,又何必一大早费工夫召我来。”
沈成景眯起眼睛,“你会肯?”
沈成蹊失笑,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父王,殷浩生病这事儿在府上传了这么多天,我就算被关着也听到了风声,这几天心里还一直担心着他的身体,琢磨着能为他的病做点什么力所能及的事也好,如今不就来了机会。”
沈成景冷笑,“是啊,这个时间可真凑巧,浩儿没去探望你之前也没长病,怎么看完你就一病不起了?”
沈成蹊当然听出了这话背后还是怀疑自己的意思,不过他别的功夫没有,装傻什么的最在行。
故意装出愧疚的样子,他低下头说:“其实儿子现在也很后悔,那天不该见二弟的,都怪我这不详之人给弟弟招来了灾祸,父王能不能给我个补救的机会?如果我的血能救他,那放多少我都不在意。”
说着他仰起头一脸懊悔的看着沈成景,眼睛真诚的连他自己都要被感动的哭了。
沈成景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沉默着没有说话,而沈殷北瘫着张脸看着沈成蹊在那里胡说八道,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是真不知道每天“三茶碗”血有多少,还是脑袋真的笨的可以连被人陷害都看不出来?
他心里气的不行,但是脸上仍然带着温和无害的表情,转过头赞成的对沈成景说:“父王,既然大哥愿意不如就让他试试吧,不过陪床这事儿还得看母妃什么意思,毕竟这些天都是母妃陪在二哥身边。”
他故意把话把转到宋巧蝶身上,就是知道她是个极其自私护短的人,如今沈殷阙既然主动要求,以她猜忌的性格一定会阻拦。
“浩儿的病不能再耽搁了,要不就要他试一试吧,你把平时照顾浩儿需要的事情给他说一说,”沈成景转过头对旁边的宋巧蝶说。
宋巧蝶果然听完这话没了好脸色,阴阳怪气的开口道:“殷阙,你为弟弟着想,母妃自然是没有阻拦的道理,但是你从小残疾,脸上又有胎记,万一这血灌进殷浩的肚子里,害得他也变成你这样,那不就是好心做坏事了?我看你还是别搀和了,我们自然会找到别的救浩儿的法子。”
饶是沈成蹊再好的脾气,装的再怎么和颜悦色,如今听到这么一番话也忍不住怒火中烧,恨不得上去抽这女人两巴掌,利用完别人还要嫌别人脏,这种奇葩的话亏她说得出口。
心里越是愤怒,脸上的笑容越是谦和,“母妃您说的都有道理,但是儿子也不得不斗胆猜测一下,殷浩怕是已经病入膏肓了吧,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这么无休止的等下去?万一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儿子这辈子都会寝食难安的。”
这话一出宋巧蝶的脸色顿时气的青紫,但却一句话也反驳不了,只好用眼神怨毒的瞪着他,仿佛恨不得上去一下子把这个诅咒他儿子的人撕烂。
而就在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的沈殷浩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震得整个床都吱呀乱响,结果没咳几声就扑到床边狂吐起来,吓得宋巧蝶当即就扑上去照看,房间里瞬间一片乱叫,丫鬟小厮更是乱成一团。
老道士赶忙上前用手一探,脸色变了又变,“王爷、王妃,不能再耽搁了,邪气怕是已经侵入殿下的五脏六腑了,再拖下去恐怕性命不保。”
沈成景甚是焦急,最后不甘的看了沈成蹊一眼说道:“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本王能做到都可以答应你。”
沈成蹊弯起嘴角,心中冷笑,一直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父王说笑了,我一个残废能有什么要求,能治好弟弟的病也算功德一件了,只求以后您能让我自由的进出瀛园,儿子就很满足了。”
说着他似是示威似的挑起眉毛看了沈殷北一眼,墨黑色的眼里充满戏谑。
瞧,沈殷北你就算再怎么阴谋算计,在沈老二面前也得夹着尾巴做人,你既然困住我不放人,我也自然有的是办法溜出来。
不就是淌几滴血么,我沈成蹊不怕这个,为了离开这个鬼地方,也为了永远看不到你,我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
他面色不改,伸手抽出旁边侍卫腰间的一把刀,对着手掌狠狠地划了一下,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溅在他浅蓝色的衣衫上,刺目的让人心惊。
沈成景吃了一惊,仿佛第一天才认识这个儿子,印象中那个软弱怯懦的样子跟现在这副淡然无谓的神色重合在一起,蓦然让他想到早就如土的六弟,心底陡然一颤。
“好,如你所愿。”
“那儿子就先谢父王恩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