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冷冽的眸子与她对视,又听她说:“霍璋现在怀疑你,能替你掩盖的人只有我,江易,对我说实话,否则我不会帮你。你去过庆祥棺厂,为什么?”
江易阖上眼皮:“为什么去那里,你不是最清楚吗?”
赵云今:“你早知道林清执出事了,却一直骗我。我从没怀疑他的死和你有关,但你既然去过庆祥棺厂,就一定知道些什么,这件事和霍家脱不了干系,这些年你一直待在于水生身边,了解的内情肯定比我多,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告诉你,然后呢?”江易反问,“继续留在霍家做霍璋的情妇,继续人不人鬼不鬼地和一群豺狼周旋,继续暗地里收集证据给你哥报仇?”
他蓦地笑了:“赵云今,别那么天真了。”
江易撑着床坐起来,抬头看向连着手臂的吊水瓶,瓶里的药液顺着细细的管子流入他的身体,无法回溯,无法掉头,一旦开始,就只能不停地朝前。哪怕前路艰险曲折,脏臭的泥巴裹住了双脚,茂密的荆棘将掌心划出血色,也要硬着头皮继续走。
——他已经身处黑暗,无法回头了。
赵云今俯下身体,轻声问:“你什么时候去了庆祥棺厂?”
江易睁开眼,漆黑的瞳孔紧缩,静了片刻,他说:“两年前我查到了那里。”
赵云今:“你怎么会知道林清执出事的地点?既然两年前才查到庆祥棺厂,你四年前离开我的理由又是什么?”
江易这次沉默了很久,他盯着床对面的墙壁,眼睛有些许酸涩。
就在赵云今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叫了她:“云云。”
这个称呼恍如隔世,赵云今不知多少年没听到了,他的嗓音温柔一如少年时,让她产生一种时空交互的错觉,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仿佛又见到了十八岁那对她满满爱意的江易。
可站在她面前的江易眼神里只有凛冽:“从离开你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我们还能回到从前,从没想过。”
“所以有些事,你知不知道,开心与否,对我来说都不重要。生气也好,恨我也罢,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