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乖乖坐下了,肩膀和脑袋无力地靠着站牌,白钧言便转身走了,刚走两步,听见他喊:“小白……”
白钧言略微回头看了他一眼。
男人半睁着眼,脸颊边还沾着几片亮闪闪的碎片,和白钧言对上了视线,露出一个浅笑:“祝你…生日快乐,Happy Birthday。”
白钧言心里没有丝毫的波动,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赫迷蒙的视线注视着他的背影,被酒精麻醉了四肢百骸,他闭着眼,隆冬的风刮在脸上,有些痒痒的,他伸手扒拉了两下,闭着眼将脸上的碎闪片抹掉了,有源源不断的酒精热气从身体内部升腾而起。
过了路口,白钧言直接打车回家。
他从没这样骗过一个人,而渣男也出乎意料的好骗。为一个陌生人买酒单,花了三十五万,然后被他乖乖的带到公交站,叫他坐着就坐着了。白钧言猜他多半会在那里睡到清醒,如同流浪汉。也或许不会老实等着,等一会儿发现自己不见踪影,再发现手机其实能开机,而不是没电了,就能联系到人去接他回家了。
白钧言滴酒未沾,头脑却昏沉得很,做这种坏事的感觉很奇妙,感觉自己做了好事,吃砒-霜药老虎,为民除害了,有些爽,也有些复杂。他钻进浴室,强迫自己冲了个短暂的澡才趴在床上。
他很喜欢把头整个埋入松软的枕头里,有些呼吸不畅的黑暗,反而叫他极易入睡,但今天却睡不着。
反而是被李赫所牵动了情绪,脑子里一直在想,他会发生什么,这种未知的、有些忐忑的害怕,让他坐起了身。
凌晨一点半,白钧言走后不久,始终没等到李赫回家的司机小刘,打了几通电话都是关机,只好告知管家,让他调取定位信息。等小刘找到人,已是凌晨的两点,竟然见到一贯仪表堂堂的李二少在公交站台坐着睡着了,半张脸都被围巾挡住了,脸红得不正常。
小刘惊愕不已,立刻去扶他:“哎!小赫总,怎么睡在了这里!也不打个电话叫我来接你。”
小刘是特种兵出身,年纪比李赫大六七岁,扶着这么大个男人也有些吃力,刚把他扶起来了,听见他出声喊自己:“小刘……我在等人。”
能认出自己,说明还没醉到那种地步。
小刘说:“等人?那也不能零下十度在公交站等吧,小赫总,你在等谁,给他打个电话吧。”
“等…”李赫想了想,“一个…新朋友,让我等他。”
小刘从未见他喝成这样过,喝了一轮还不够么,要喝第二轮,明天还要开会。见李赫一定是要等,小刘说:“那也得去车上等吧,我帮你看着。”他一边说着,一边拉开车门,轻手轻脚地把他弄进铺着柚木地板的宽阔车厢,十足的暖气和室外完全是南北极。
这时,路边来了一辆车,就停靠在不远。
白钧言坐在车上,透过挡风玻璃,看见李赫醉醺醺的被他家司机扶着上了车。
白钧言还穿着睡衣,他晚上出门太懒,披了个长外套就出来了,也困得不行,见到这一幕,便对自己半夜叫来的网约车师傅说:“麻烦您把我送回原地址吧。”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