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
听到慈郎诚实的感慨,伊集院也拿起筷子,挟了一片白笋。
容易料理却又很美味,可以一边聊天一边随意往锅里丢入食材,适合一家人围在被炉边度过悠闲时光,这就是火锅的魅力吧。
反过来说,一个人吃火锅,就有种孤独的感觉,不是说不可以,而是按照常识来讲,日式火锅通常就是会出现在家族团圆的冬日画面中,所以潜意识里就会那样觉得。
已经很久没吃过火锅的慈郎,本来只是拿饿了当说辞,结果吃起来,才感觉到是真的饿了,又或者是真的太怀念火锅的味道。
伊集院正好放下筷子,看了看慈郎,端起酒盏,看向纸门外。
慈郎顺着伊集院的视线看去。
纸门外,弦月如钩,微微冬风将细雪吹入檐下,落在屋廊边缘,被温泉散发的湿热气息融化,木地板潮了一大片。
因为有地暖和中央空调,欣赏着这样的景致,却丝毫不会受冻,真是奢侈。
慈郎将视线落回伊集院身上,身穿黑色浴衣,独酌着的伊集院,有种从容的落拓感,明明是个大财团的董事长,看上去却像个流离天涯的武士。
一个人喝酒,不会很落寞吗?
他的那副碗筷边,也有一个酒盏,于是慈郎拿起酒盏,向伊集院说:“我也想喝。”
伊集院却低笑一声:“不行。”
如果伊集院是严肃拒绝的,慈郎也不会厚颜继续,可伊集院是这样低笑着,好像慈郎说了什么好玩的话似的,于是慈郎不解追问:“为什么不行?”
“嗯,”伊集院挑眉看他,“因为你酒品不好。”
这就是污蔑了。
他在公司任职时,可是以酒品人品绝佳着称,就算喝醉了,也不会乱说话,而且回到家还能自己照顾自己,包括煮醒酒汤,简直堪称社畜典范。
慈郎不服气道:“我哪有酒品不好。”
“那你想起来,你手账里的契约书是怎么签的吗?”伊集院有理有据地问。
对了,还有这事。
完全想不起来。
慈郎无法反驳,只能无力的辩解:“那是意外情况。”
他不再说话,刚才一直拒绝他的伊集院,反而拿过他那边的酒盏,给他倒了一杯。
这人真是。
“就这一杯,”伊集院将酒盏递给他。
慈郎双手接过酒盏,古朴的陶杯中,是清冽如水的酒液。
他低头就闻到了米香,喝一小口,问伊集院:“是大吟酿?”
“嗯。”
大吟酿是完全用精米酿出的高品酒,选用上好精米,而且还要把每粒米削去60%以上,只用最内核的米心来酿造。
慈郎以前的上司喜欢喝酒,大二跟同学们去京都旅行时也体验过酿酒屋,母亲又是京都人,所以他对这方面有一些了解,虽然这种高品大吟酿是没有喝过。
这瓶大吟酿恰好产自京都,是那里享誉全国的名牌。
慈郎描述口感:“很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