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事情全赶一块儿了。”端起碗喝完里面最后一点米,简言之放下空碗。
卫如流吃得很慢,闻言扫了他一眼:“你有查出什么吗?”
简言之摊手:“没有。”
“我倒是有个怀疑人选。”
“谁啊?”简言之洗耳恭听。
“郁大老爷。”
简言之瞪大双眼,惊道:“你说谁!?”说完,他小心翼翼环视四周,生怕隔墙有耳,“不可能吧。我们现在就住在郁府,而且这些天里郁女侠一直在费心费力帮我们查案。”
卫如流平静道:“正因为如此,我一直没怀疑过郁家。但现在,无论是二管家还是周大夫,都是郁家值得信任的人。”
“他们可以是被收买的啊!”简言之辩解。
这两天出的事,确实都能和郁家扯上关系……
但是吧,郁女侠可是真心实意帮他们的,不管卫如流是怀疑对了还是怀疑错了,郁女侠肯定都要伤心难过的。
嗯?
等等。
郁墨难过他怎么这么紧张?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卫如流扫了简言之一眼,语带诧异。
简言之挠头:“总之,我觉得只靠这两件事,还不足以说明郁大老爷有罪!”
“我这里还有别的线索可以给他定罪。”
简言之紧张起来,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卫如流:“什么线索?”
院子海棠遍开。
慕秋坐在秋千上,思索着卫如流问她的问题。
“坐那儿发什么呆呢?”郁墨从灌木丛后面冒出来,一只手叉着腰。
慕秋将碗里的樱桃分给她:“想些事情。”
郁墨爱吃这玩意,抓了一把,勾着秋千绳子坐到旁边另一张秋千上,姿态散漫:“和卫如流有关?”
“你怎么猜到的。”
“哈!”郁墨坐直,来了精神,“这还用猜?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
慕秋好笑:“有什么不对劲?”
郁墨才不管她是在真装傻还是在假装傻,掰着五指,正打算和慕秋好好盘点,只听见前方传来一阵极嘈杂的动静,隐约间还有推搡和婢女的尖叫声。
发生了何事?
慕秋和郁墨对视一眼,连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迎面走来一行人。
为首的恰好是简言之。
而他身边,还跟着郁大老爷。
只是此时郁大老爷的状态不太好,头发凌乱,素来精神的头低垂着,看上去格外失魂落魄。两个衙役跟在他身后,明显是在押送他。
“爹?”郁墨惊呼,迅速跑了过去。
她把慕秋甩在身后,直冲到郁大老爷面前:“爹你怎么了?”
郁大老爷抬头,看了郁墨一眼,唇角微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都化为一叹。
从郁大老爷这里看不出什么问题,郁墨只好去问简言之:“简言之,这是什么情况,你们为什么要押着我爹?”
简言之皮笑肉不笑:“据我们掌握的线索来看,郁大老爷很可能与昨晚的当铺刺杀案,还有一个月前的驿站起火案有关,我这是例行审问。”
方才郁墨还能压着脾气,现在怒火几乎烧到了她漂亮的眼眸里。
她狠狠瞪着简言之:“瞎说也要有实质性证据,我爹怎么可能会和这两个案子有关?”
郁墨又去喊郁大老爷:“爹,爹你说话啊!”
然而,郁大老爷没有再看她一眼。
郁墨整个人要疯了。
她不敢想,要是她爹真的和这两个案子有关系,那她要怎么面对慕秋,怎么面对她爹。
而且这可是会株连九族的大罪啊!
她爹这人是不靠谱,而且在女色上有些掂量不清楚,但……
但怎么可能会这么糊涂!
郁墨的眼眶顿时湿润起来。
他们闹出的动静太大了,不远处围了很多下人,都在朝这边探头探脑。
慕秋紧赶慢赶,这才赶到了郁墨身边。
慕秋连忙扶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抚道:“郁墨,你先别激动。刚才简言之说了,只是做例行审问,事情还没有定论。”
简言之心里叹了口气,按照卫如流的吩咐,一板一眼道:“我这是在执行卫大人的命令,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或者不明白的地方,就去和卫大人说吧。”
说完,简言之挥了挥手,带着郁大老爷绕过了郁墨和慕秋。
郁墨没有阻拦,也没有和慕秋说任何话,朝着卫如流住的院子冲了过去。
经过刺杀一事,卫如流的院子守卫格外森严,郁墨尚未靠近,已被悄然现身的刑狱司暗卫拦住。
郁墨高声道:“我要见卫如流!”
“大人在休息,速速离去。”
郁墨握着手中的剑,与暗卫对峙,既不上前,也没有退去。
过了十几息,从院子里又出来一个暗卫:“大人请你进去。”
没了阻拦,郁墨快步走进屋里,看着坐在床头翻看公文的卫如流,冷声问道:“为什么抓我爹?”
卫如流翻过一页:“简言之没和你说?”
“说了,我不信。”
“我不需要你信。出去。”
郁墨气得咬牙,偏偏又不能对卫如流拔剑。
“我会找到证据,证明我爹无罪。”郁墨转身离开,实在是气不过,又扭过头骂了一句,“亏我还对你和简言之掏心掏肺,结果居然是我引狼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