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或许都醉了。怎么下车的,不知道;怎么摸索着开了家门,不知道。赵升焉还来不及向梁川展示自家的布局,就在昏暗的玄关扯松了梁川的领带。
瘦弱的男人,一向不是赵升焉的菜。可不知道为什么,梁川总是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也许是因为对方身上透露出来的脆弱感,梁川的眼镜被摘下,放在了玄关边的鞋柜上,屋子里只余下粗重的喘息,和细密的水声。
梁川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
东方是淡蓝色,透着瓷白的光。高楼都暗着,像是一出哑剧,偶尔从楼下传来一阵湍急的车流声。
身下酥麻的余韵已经散去。一夜的纵欢与酒精的残余并不能让人更愉快或是更清醒。赵升焉还在身旁熟睡着,梁川翻身起来,扶着还有些酸痛的腰,披了件衬衣,跑到阳台上抽烟。
凌晨的风景着实不算太好看,萧索得犹如梁川本人的心境。露台上的花被养得半死不活,入了秋,更不会有二次开放的可能。他抬手轻轻抹了抹阳台栏杆上的露水,除了一手湿凉,便只余下一点发红的铁锈的粉末。
这不过是一场萍水相逢,因为灵魂的寂寞而选择短暂的相拥。梁川抽完了烟,回头看了一眼屋内。赵升焉还睡着,梁川笑了笑,等着太阳从天边缓慢升起。
风把他的衬衫吹得鼓了起来,如一张寥落的帆。
“小梁,你今天好像脸色不太好。”
罗云有点担心地,将两支速溶咖啡放在他桌上,“抱歉啊,昨晚还是闹得有点迟了。”
梁川摇摇头,“我一向睡眠不怎么好。”
罗云点头,“中午的时候抓紧休息一下。下午有个客户要来看上沙区的房,信息给你,相关房源你先准备一下。”梁川点头,照做。
赵升焉还没醒,他便先行离开了。临走前,梁川还把昨晚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从炮友的标准来说,梁川是个好人。
他看着门外洒落一地的阳光。默默地打了个呵欠,开始整理下午客户要用的资料。
中介这份工作,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东奔西跑。等梁川回到店里,有同事冲他呶嘴,“刚有人找你。”
“找我?”梁川摸不着头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