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下了车,裹紧了黑色的呢子大衣。出门着急,没戴围巾,风一吹,脖颈间一片寒凉。
服务员掀开门帘,一阵喧哗抑制不住地扑面而来。一起罩上李牧的还有室内暖烘烘的热气。朋友们早到了。七八个青年已经先行喝上,外套也脱了,或搭在椅背上或挂在衣架,大圆桌上摆了些细致小菜,无非酸辣海带丝、油炸小河鱼、花生米、熏豆干之类。
有人眼尖,一下认出李牧,“哎呀”叫了一声,把酒杯一放,急急忙忙迎上来,不由分说,先给李牧一个狠狠的拥抱。
“臭小子!都回来两个月了才来见我们!是不是瞧不起兄弟!”
李牧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背,“那阵子养着呢,受了点伤。”
“受伤?”对方一听,吓了一跳,松开李牧,往后退了半步,细细打量。
李牧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又听得对方嘿嘿一笑,“受伤?我看你是这里——”他戳了戳心窝,“受伤了吧!”
众人哄然大笑。
李牧在笑声中落了座。很快有人给他斟了酒。李牧低头一看,是青花郎,随手接过酒瓶,晃了晃,笑道:“这就已经喝了一瓶了?”
“不是。”刚刚上来抱他的赵东解释,“钱柯这家伙小气着呢,上回聚餐吃饭,剩下了小半瓶,这孙子非得带回去等下回喝。爷们几个没当回事,这下好嘛!还真的又带来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钱柯是个小个子,瘦削脸庞,鼻梁上还架一副近视眼镜,摇头晃脑地卖弄,“这酒蛮好,浪费了可惜。李牧。你说是不是?”
李牧笑着点头,叫来服务员,“点餐了没有?酒再叫一瓶,大家想喝什么,尽管说!”
“都点了,就等你买单。”孙乐拿出一瓶xo,“来来来,先喝再说。”
赵东一口饮尽了杯底那点酒,虚着眼打量了李牧一番,“瘦了。我瞅你这样也没少吃苦。怎么样?这回回来,不走了吧?”
“不知道呢,”李牧笑了一下,“还没定。”
“要我说,你就别走了。”钱柯劝他,“我们这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