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垂下头,不说话了,两个人一个抠脚,一个撸猫,半天没言语,打电话纯粹是为了听对方喘气儿。
过了一会儿,赵升焉轻轻地咳了一声。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赵升焉说,“既然分了,就不要再留恋了。小李,你听哥哥一句劝,感情是感情,事业是事业。感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千万别觉得,我要是失恋了,我这生活就全都完了。”
“……我知道。”李牧道,“他有没有为难你?”
赵升焉呵呵一笑,“他为难我做什么?再说了,他就算为难我,我还怕他不成……你怎么现在还惦记着他?”
李牧抽了抽鼻子,“就是问一问。”
赵升焉叹了口气。
那日李牧多狼狈,他看得出来,也都是圈里人,李牧遭遇了什么他心知肚明,但出于保护李牧的面子,他也没有多说。心里当然是觉得岳人歌做得过分了。李牧有什么错?不偷不抢不出轨,只不过是偷偷出来参加个比赛——要不是出来比赛,他们都不知道,李牧是有多优秀!
赵升焉看李牧,是将他当弟弟、当儿子看。不仅是因为他俩早就认识,更多还在于投缘。优秀的人很多,漂亮的人很多,努力的人很多,可要把这三项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少之又少,难之又难。
他在花都,在酒吧业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怕的不是前路艰辛,而是后继无人。赵升焉怕的不是李牧从此孤独终老,而是他真的因为此事心灰意冷,最后选择转行,彻底退出。
他必须帮李牧走出来。
赵升焉絮絮叨叨,“人么,就是个喜新厌旧,记性又不太好的动物。不是有句话说么,要想忘记旧爱最好的办法就是寻个新欢,所以,我觉得你妈的想法还是有点道理。相亲么,能够帮助你认识更多新的对象……”
李牧有点儿尴尬地提醒他,“我妈是让我跟女孩儿相亲。”
“……那就换个思路。”赵升焉哽了一下,“科学家又说了,人的记忆是有修复功能的,又着重强调回忆中美好的那部分。你现在觉得跟他在一起多么快乐,其实应该也有很多不好的事,只是你忘记了……”
他和岳人歌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的事吗?也许是自己的修复功能太强大,李牧几乎找不到有任何的不快——甚至连他们最后的那一场争执。是的,包括那场暴行,在李牧的记忆中都开始变得有些浅淡。李牧觉得自己真是个皮糙肉厚、不吃教训、可能智商水平也不是很过硬的人,不然他为什么在愤怒、不甘以及不快之余,还有一点点地想念岳人歌?
自己大概是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