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分析师整理出的优先级,甚至是教练认定的优先级,其实有时候都改不过选手自己想拿的优先级,选手觉得某英雄拿着顺手,提了申请,是可以无视数据分析师的建议,按新思路拿,只要能赢比赛谁都不能说什么。飞扬的姿态是摆得很低的,多少有点照顾女老板的味道:毕竟是老板,毕竟是女孩子,毕竟是长得很好看的女孩子,所以虽然他自认为自己没有理亏,但也还是耐心地给予解释。
是谁允许你们拿第一局试验的?最近的赛程就rt这么一个弱队,第一局要是输了,第二局调整到预定的bp思路,万一还是输,就等于宝贵的一分就完全没有了!这种实验性的bp应该拿到对stg那样的强队去做!天秀心里的杠精小人已经在怒吼了,脸上却仍是微笑,她也挺佩服自己的冷静的,看起来郎和怡没说错,她确实是做生意的料子,不仅是乐队内部撕逼,连在战队内部和失学少年耍心眼子都能应付得了呢,真是挺棒的——最棒的还是她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想出办法来收拾这帮□□崽子。
“其实我没有生气,只是有点吃惊——这是你们五个人的决定?”谎话张口就来,她问得随随便便,飞扬和明显在留心听的若花雨都点头,一脸无辜的样子,“是啊。”
“教练也没反对?”
“教练看我们都同意也就没说什么了。”
行,还五个人搞起联盟了,关系这么好训练赛怎么不提?她虽然也去看训练赛,但除了教飞扬怎么算计对面的辅助以外,对教练的bp什么的可是从没有插嘴评价,借用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乱过规矩,搞什么一言堂。
小孩子不懂事的地方,大概就在于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哪里做得不对,还觉得自己有理呢。天秀压住一口气,笑着说,“下次尽量不要这样,你们让锟哥很伤心的。”
这话其实说得很透了,但一看就知道飞扬和若花雨没往心里去——这时候才能意识到他们是真的小啊,别看一个个玩手机约.炮撩妹,和上司谈工资,和同事搞社交,都玩的很透的样子,可到了现在就明白了,不管是早早出来做服务员的若花雨,还是高中辍学出来的飞扬,再怎么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们也依然还是孩子,两个人胡乱点了点头,既没看出老板暗含的警告,也没在乎锟哥的感受:对他们来说,大概数据分析师也是为队员服务的,何必去关心一个同事的情绪?比赛能赢不就行了?
天秀目送他们点头应下,快活地跑远了,良久才透出一口气,flag哥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掏出电子烟按下了开关,烟头应景地一明一暗起来,但画面没什么逼格,相反的还因为电子烟的造型而有些滑稽可笑。
“都是孩子,不能和他们计较。”但他的深沉范儿可没因此少了去,“也因为是孩子,所以才伤人。”
是真的伤人,但也真的觉得没什么好计较的,天秀苦笑了一下,她觉得自己的语气都忍不住沧桑了。“我年纪也不大。”
“但您受过良好的教育,家庭也完整。”flag哥大概对苏家的内情一无所知,无意间的话很戳人,但天秀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这些小崽子都是苦出身,没人教他们那些,穷人家的孩子是会自私冷漠一些,活的更本能,更兽性。”
这种话,在天秀以前的圈子没人会直接说,第一这并不政治正确,第二赞成的自然懂,不懂的就不会赞成,一群衔着金汤匙出身的少爷小姐说这种话,给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但flag说起来就很自然,平平淡淡的,透着切身的体会:留守儿童,祖父母年事已高,甚至神智已模糊,父母远在千里之外,穷,让他们缺少了言传身教,穷也让他们缺少学校教育,乡镇学校只能提供最基本的管束功能,共情能力也需要培养,没有人培养他们就不会体谅同事的心情,就像是没被尊重过的人就学不会对人的尊重。这些缺失是他们的缺陷,但又不是他们的缺点,俱乐部也不是他们的老师,说实话就算想教他们也未必肯学,只能试着去和这样的性格相处,寻找一条双赢的道路。
“栽一跤就好了。”韩旗说,“打rt真是运气好,他们这样赢不了多久的。”
“你也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