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虾滑酿油条。”
“已经点了,还没上,你等一会。”
“这个肉你不要一下就是一盘啊,雨神,肉还是现吃现烫最好吃了。”
“好的吧,我是觉得人这么多,那边的人不方便来夹啊。”
“哎,锟哥呢,锟哥怎么没来?”
确实,selina猜得不错,刚赢了比赛的eg正在热热闹闹地吃着火锅,这实在是最适合团队深夜聚餐的餐饮了,十几个人可以分成两桌坐,口味就看自己调的蘸料了,而且通常在深夜也有营业——要知道,一般选手在比赛日都不会在饭点进食,为了怕影响到竞技状态,赛前最多吃一点东西垫垫肚子,打完比赛到了深夜十点十一点,这才来吃他们一天中最正式的一餐。
人多嗓门就大,大家乱哄哄的也各有各的讲究,现在的小孩子脾气都大,刚见面时的拘谨逐渐已不复见,刚比过赛,大家兴致高昂,话也都比平时多,积极地互相嫌弃,天晴是广东人,很积极地维护鸳鸯锅里白汤的正统,“哎呀,你们不要把红汤里的勺子放过来啊,白锅也辣了!”
“白汤也辣了!”遇见学天晴有些口音的语气,大家都笑起来,李经理在低头发消息,领队noma在另一桌,天秀又问了一遍,才有人说,“锟哥好像先回家了。”
语气不说排斥,但也有些漠不关心的味道,直到天秀没搭腔,这些小孩子才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开始打望老板的脸色,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冷清了下来,也充斥着一种淡淡的委屈和不解:比赛这不是赢了吗,怎么还……
作为老板,当然可以喜怒无常,甚至永远都不会高兴,让员工永远都战战兢兢,不敢放松,但是这种威权式统治显然不能聚拢人心,天秀也不愿在自己没思考清楚以前,就打破他们的庆祝气氛,她换出笑脸,有些埋怨地说了一句,“真是的,一点都不合群,那我们多吃点,拍几张照片气死他。”
有些没心机年纪小的选手,闻言笑逐颜开,天晴嚷着说,“就是,气死锟哥。”
李老炮也在埋头大吃,没什么感觉的样子,只有飞扬和若花雨神色动了动,依旧注意地观察着他,飞扬的心情显著地低沉了下来,不算沮丧,但已没那么兴奋——看起来是感觉到了,而且上心了。
说实话,天秀也不信老炮、遇见和流浪真的想不到老板是为什么不开心,比赛打得和训练赛完全不是一个东西,就算赢了到底有什么可开心的?如果对训练赛的bp有意见,为什么训练赛的时候不说?这种沟通机制在她看来简直是病态,这个积分拿到的确完全是出于运气,rt的操作瑕疵太多了,如果rt的操作好一点,配合强一点,不可能是这个结果的。
权力的流转,其实关键点就在于这里,出资的是老板不假,但不是出了钱就能为所欲为的,也要遵循一定的规矩,而选手争抢权力的举动很可能自身都没有明确的意识,只是在潜意识里想‘打得更自由,更舒服’,而这其中包涵的就是对权力的渴求。天秀又是老板又是队员,身份也很复杂,她理了一会逻辑,只感觉自己的确是位置不对,所以不好说话,不论是老板还是队员都没法直接和选手对话——中间始终还有个绕不过去的教练韩旗。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厚道,但过河拆桥的念头是早就有了的,天秀当时没想过自己可能会做不好,随着对队伍、对行业的了解逐渐加深,反而多出种种顾虑,这一顿饭她吃得都很不开心,念头又杂乱,一起进食的餐伴又不怎么讲卫生,天秀基本什么都没吃——却又饿,分明赢了比赛却觉得狼狈不堪,最后吃两个红糖糍粑了事。
“胸姐。”吃完饭结账上车的时候,飞扬主动慢一步找她说话,声音轻轻的,“其实我们不是故意排挤锟哥……阵容是大家商量着选的,想试试看那个思路,要是输了,再按锟哥整理的优先级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