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封印破了的这十年,他去了什么地方?
他们好像也不是能拉家常的关系,萧有辞又垂了眼睑,低头站在黑雾里,白色的长袖沿着手腕滑落,遮挡住断肠烟树的剑柄:“师兄,好久不见。”
无话可说,还是别说了。
萧有辞重新执起断肠烟树,他眼中的迷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冷色。
“师兄,代县是你封的,这城里的凡人呢?”
他只问,却不等江止宴回答,就持剑冲了上去——萧有辞修为稀松,多数靠着师父传授,但他有一身好剑术,剑法精巧到连江鹤来都称赞。
论剑术,江止宴也不是他的对手。
江止宴现在还没想跟萧有辞动真格的,见他挥剑,只用手中的华露浓格挡,身形闪躲,就是不肯与萧有辞对招。
萧有辞却很着急,他的修为是用药丹强行催动的,江止宴一直闪躲,不等到动手,他怕是就先露馅了。
萧有辞急了,他露出一丝凶狠之色,对江止宴道:“你我师兄弟一场,都已经走到这种步数,也不用做这些表面功夫了,师兄,当年骗你去陵川,没想到你还能回来。”
胡说,他日日做梦,梦里都是他师兄回来了。
“你老老实实死了就罢,偏要回来与我抢夺这掌门之位,我便容不下你了!”
乱讲,掌门之位与他不过累赘,他何曾眷恋过这些虚名?
“师兄,动手吧!”
他习惯了做冷脸色,扮坏人,此时说这些话,毫无破绽。
但江止宴却笑了,他往后一退,身影隐在雾气中,紧接着,带着笑意的声音便从萧有辞耳后响起,一只手握住萧有辞执剑的手,抬到了萧有辞的胸口。
有人紧贴在他身后,半抱着他,仔细打量着他手里的剑。
“师弟,你当我是瞎子吗?你周身气血灵气停滞,一身真力不过靠着药丹勉力支撑,与我打斗?你确定不是来送死?”
萧有辞的后背紧贴着那人的胸膛,甚至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胸口微微震动,话说完,身后人似乎又笑了一下。
萧有辞被他笑得浑身僵硬,耳后悄然泛上一抹薄红,他咬牙切齿转身砍去:“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一剑挥出,却只砍中身后的雾,黑雾散去,那人又出现在了他身侧,五指握住他的手腕,沿着腕骨,轻轻往上摸。
“真瘦啊……”
叹息声在萧有辞耳边响起,指尖摩挲着皮肤,带来微微的痒。
萧有辞只觉得自己半边身体都麻了,江止宴这是练了什么邪法,为什么轻轻碰他一下,他就动不了了?
萧有辞空负一身剑术,此时挥出的剑气却乱七八糟,砍了半天,竟然连一招完整的剑术都没施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