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拓跋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汗追查下来,得知叶棠提出要去营救拓跋浑却被宗亲与其他将军们了拦下;别说是个别将军了,就是宗亲恐怕也免不了脑袋落地。

再者叶棠的影响力远比拓跋浑想得大多了。整个侧营都是叶棠的人——投降的柔然部落不管多少都会送点人过来,但从总人数来说,侧营的部队甚至都不能叫部队,因为这些部队加起来都不到千人。

人数就这么点儿的侧营没什么存在感,平时也没什么魏军会去侧营里出入打探。也因此除了叶棠与木兰没人知道侧营里八成的将士都是被叶棠挑选出来的女子,这些女子都在学习如何成为出色的武人。

叶棠是掐着点儿提出营救拓跋浑的计划的。她也不管那些宗亲和将军们同不同意,总之先带着侧营就走。

去救拓跋浑是叶棠第一让侧营倾巢而出,这是一场实战训练,也是一场实力检阅。

贺兰景则在叶棠走后向宗亲还有其他将军们痛呈利弊,告知他们:不管南平王是死是活,可汗若是知道不足千人的侧营倾巢而出奔袭在前,大军却不愿上阵,必然是不会饶过避战者的。

如此一来,不管宗亲和将军们想不想去援助拓跋浑,他们都得上马奔赴吐谷浑。

树洛干的替身挑选得很好,他个人又很重视个人信息的保密。也因此对外营造出了一向神出鬼没的形象。

然而树洛干并不是真正的三头六臂。

叶棠将北魏南平王做饵,果然钓出了真正的树洛干。树洛干以为自己设计了拓跋浑,让拓跋浑带着大军有去无回。却不知他一步步地走到了叶棠的网中,被叶棠给活捉了。

第175章 花木兰的阿娘35

“慕容单于真是爱自谦。谁不知道您现在回到吐谷浑登高一呼,您的旧部一定会前来助您脱困?”

“就是此时此刻,只怕您的旧部们也在研究如何将您从魏军的手里救出来吧。”

树洛干的地位与威望是在与部下们一同出生入死中换来的。他自认与部下们之间不光有君臣之情,更有手足之谊。

听到叶棠的话,他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面前的女人对他太过了若指掌,这令他不寒而栗,却又觉得自己输在这女人手上并不冤枉。同时,正因为称赞他与部下之间的情谊的不是别人,而是这个不知为何如此了解他秉性、对他的手下也颇有研究的女冠子,一直被树洛干压抑在心底的、对部下们那一分不信任也瞬间淡去。

是的,哪怕是精明如树洛干也有怀疑自己的部下对自己不是完全忠诚的时候,他害怕自己看到的忠诚其实都是伪装,更怕这些忠诚是有时效性的。叶棠的话对他而言不仅是肯定了他与部下们之间的君臣之情、手足之谊,也是肯定了他看人的眼光与他部下们的品性。

树洛干有点害羞,又有些骄傲。他感觉自己的心上痒痒的,有种说不出来的快意,又忍不住去想自己这样的反应是不是也在无香子这坤道的算计之中。

“咳嗯……无香子,便是你不说这些奉承的话,我也不会反悔答应过你的事。”

叶棠轻轻一笑:“单于既然知道我不说这些你也不会反悔,又如何认定我是为了奉承才对你说这些?”

“……”

树洛干一噎,开始怀疑是不是没有人能在叶棠的唇舌之下占到上风。

他摇摇头,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只是朝着毓芳元君等人道:“我与无香子说好会引我的旧部前往刘宋与北魏边境,之后以花木的名义占城为王。”

树洛干并非是白白协助叶棠与木兰的。他召集旧部,对他衷心者必然会来,存有二心者则要么推三阻四,要么仿佛人间蒸发。

服从于叶棠以及木兰的柔然军队就在草原之上。叶棠与木兰指哪儿这支军队就打哪儿,树洛干可以轻松消灭对自己不忠不义之人。而叶棠也承诺若是大事能成,树洛干能回到他的吐谷浑,并且吐谷浑将拥有自治的权利。

毓芳元君闻言差点儿没一口茶喷出来,她捂着胸口,望向脸庞尚嫩的木兰:“你、你知道无香子是这么计划的?”

“是的,元君。”

木兰的平静与叶棠一脉相承。她深黑色的眸中闪耀着点点银星,带着智慧、勇敢与坚毅,不见半分的恐惧、慌张与退缩。

“北魏与刘宋之间总是反复摩擦,边境线上十天一小打,半月一大打。不少城镇昨日还是刘宋的官老爷们说得算,明日就换魏人改形制为魏制。制度更迭过于频繁,百姓们十分疲敝,苦不堪言。我与阿娘在来的路上得知不少村落与镇子都做了两套旗帜。今日魏军来了挂魏旗,明日宋军来了挂宋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