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桌面,毓芳元君寒着脸怒道:“你竟敢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你一个人权欲熏心也就罢了!你知不知道你这番话要是传出去,很可能会让我们九霄山、会让我们坤道从此被世间忌惮、忌讳!乃至被消灭!?”
“你口口声声要让女子不再被当成家禽牲口,可谁知道你是不是想怂恿我等去当那出头鸟,自己坐收渔翁之利!?我看我还是把你抓去见官得好!”
毓芳元君这一番话如同三伏天里的一桶冰水,让所有心刚热起来的女冠子们一下子从头寒到了脚。
“我不是要诸位上赶着去白白送死。可哪有不流一滴血、不受一道伤就能成就的伟业?元君,这可不是过家家。”
叶棠并没有被毓芳元君的一番狠话给吓到。她眼都不眨,一句句驳斥毓芳元君:“再者元君,什么叫‘大逆不道’?这草莽都能当皇帝,为何女子就不能做这天下之主?大逆逆的是谁的天下?不道不合的又是谁的道?”
“为何要认把女子当垫脚石的天为天?为何要认将女子当畜生的道为道?”
“元君难道没有想过错的不是我等,而是将我等这样不愿嫁人、不谈风月的女子视为异类,光是听到女子想要权利便要对着胆敢想要权利的女子赶尽杀绝的这世间是错的吗?”
叶棠走回毓芳元君的面前。
明明她并不怎么高大,也与“傲岸”两字相差甚远。然而当站着的她俯视着坐着的毓芳元君,毓芳元君只觉得一股巨力压在了自己的脊梁之上。
“您今日可以带我去见官,让官差处死大逆不道的我,好以此保全在座的诸位。可您献祭了我之后,女子便不再是那任人宰割的畜生了吗?下次您为了保全少数几个女子,又要去献祭哪几位女子呢?”
“官差要是觉着你与我是同伙了,要是觉着在座的诸位都已经受了我的‘污染’呢?您是要自刎吗?还是准备杀了受到怀疑的其他人呢?”
被怀疑的人就是砍掉自己的手足以示清白又有什么用?倒是没了手足,人才死得更快,活得更惨。
“…………”
毓芳元君沉默了许久。直到她反复观察周围坤道们的表情,看到其他坤道们的脸上都是坚毅而非退缩,这才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