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秉渊自个儿也吓了一跳,直至膝盖传来刺痛才蓦然反应过来,他掌心撑地,急急巴巴地从地上爬起来,望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叶湑,一时手足无措,“阿..阿湑...”
“你没事吧?”叶湑见他手抚在膝盖处下意识地揉搓了两把,有些担心道。
“不碍事不碍事。”傅秉渊手往两侧衣裳蹭了蹭,抹干净手,从衣襟掏出一赤色细长木盒,打开来看是一支竹叶样式的青玉翡翠簪子,他小心递交到叶湑手上,“阿湑,我今日去首饰铺子见这玉簪甚是衬你,便做主买了下来,希望...”他顿了顿声,清清嗓子,声音略有些正经道,“希望今后能与你同心结发,相守到老。”
叶湑见状,咬了下唇,将自己手中捏着的荷包往身后藏了藏,他本以为傅秉渊顶多买一把木梳随便应付一下罢了,毕竟前几日还听说他要来退婚,可谁知他一出手竟是玉簪,瞧这成色,一看便知不是凡品,相比之下,自己缝制的荷包倒显得寒酸了些。
“湑哥儿,你的呢?”见眼前人紧抿唇线,迟迟未有动作,傅秉渊厚着脸皮伸手讨要道,他记得前世叶湑给他绣了个荷包,他嫌弃寒碜,一次都没用过,后来便不知扔到哪儿去了,如今想来,当初真是不识货。
叶湑硬着头皮将身后的荷包拿出来,一股脑地塞给傅秉渊,继而脸瞥向他处,不敢瞧他的神色。
傅秉渊借着窗缝透进来的光,细细地瞧了瞧,荷包底布是染得青蓝的棉布,正面绣了只生动逼真的虎头,虎眸圆瞪,炯炯有神,看上去威风凛凛,鲜活传神,摸着质感毛茸茸的,他掐指一算,自己这刚刚好是属虎的,不由地感叹还是叶湑贴心,他将荷包反过来,这背面是金线绣的平安符,针脚绣得细密整齐,精致入微。
“阿湑,你这手艺可是顶顶好了!”傅秉渊若获珍宝似的将荷包捏在手里,对上叶湑忐忑的神情,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叶湑闻声,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一向不擅长应对别人的褒奖,遂只是微微颔首,轻抿着唇浅笑,垂落的青丝下一双眼眸纯粹清澈,如珪如璧,直叫人见了,七魂六魄都要被勾了去。
傅秉渊视线狠狠地黏在叶湑身上挪不开眼,直把人看得浑身不自在,他才回过神来,挠了挠脑袋,冲着叶湑咧嘴憨笑,心里只盼着六月六快些来,好叫他八抬大轿欢欢喜喜地迎叶湑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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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完聘礼,叶家本该留他们三人吃顿便饭,但正如秀娘所言不假,叶二娘母子来闹了一通,把家里连同外院折腾得没眼看,方才怕误了下聘礼的时辰,仅简单收拾出个勉强落脚的地方,这会儿瞧上去一整个乱糟糟的。
傅秉渊虽是想跟叶湑再热乎热乎,无奈这个时候留下实在不合时宜,只得先行离开。
回去路上,他紧跟在傅有良和李二花身后,听他二人对叶湑赞不绝口,心里边美得跟开了花似的,他家叶湑一向软乎乎的,平日里走路上,不论见了谁都是眼中带笑,倘若不是村里人忌惮他那个病秧子爹,怕娶进了门被拖垮了全家,这等好事儿可轮不到他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