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么。”岳人歌看着母亲的背影,悄声说,“我对象么,当然优秀。”
李牧想起他妈妈是会说汉语的,紧张地瞪了岳人歌一眼。岳人歌笑眯眯地捏了捏他的手,“我妈妈是花都人。”岳人歌说,“不过她已经近三十年没回去了。”
岳人歌的家很大。四层高的小洋房,外表刷了灿烂的柠檬黄,已经点了灯,透出暖意,在寒意初降的秋天显得亲切可人。李牧跟着岳人歌进了门——映入眼帘的是宽阔客厅里簇拥着的沙发垛,地上铺着中东风格的地毯,旁边是红砖砌成的壁炉。壁炉上边摆着几枚相框,李牧试图张望,被岳人歌按住肩,“左拐,左拐,吃饭。”
餐厅是轻快的现代法式风格,顶上简约的吊灯大亮,灿灿的光晕伴着撩人的香气迎面扑来。
奶油白的长餐桌已然布置好,道道精美的菜肴冒着热气,李牧几乎要疑心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漂亮的红色珐琅瓷炖锅摆在正中央,深红色的炖牛肉袅袅冒着香气,点缀以切得薄圆的小萝卜、百里香;片好的火腿搭配鲜奶酪,整整齐齐宛如方才见到的葡萄园梯田;摆得整整齐齐的六副餐具旁各是一盏精致的白瓷小碗,里面装着的是煮得刚好的鲜鸡蛋,浸润在红酒浓汤之上,辅以肉丁、面包——是勃艮第人家最常吃的红酒炖蛋。
其他便是一些常见的蔬菜杂烩,红红绿绿好几盘,热闹非凡。
“都是些家常菜,”岳人歌的爸爸热情道,“别嫌弃,尝尝看。”
当然又都是岳人歌翻译的。
李牧有些局促地坐下,岳人歌的父亲又拿出一瓶葡萄酒。既是在勃艮第,自然离不开葡萄酒,爸爸拿的是最常见的一款餐前酒,自家产的,连标签都还没贴。他打开瓶盖,先为李牧斟了一点——李牧慌忙想要站起来,老人家笑眯眯地,让他坐下。
“我爸就喜欢这样,这是他的仪式。”岳人歌已经见怪不怪,“我们家的酒算不上最好,但在整个勃艮第还算是排得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