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迎接他的是意料之中的黑暗。客厅按照岳人歌的要求装上了窗帘。倒不如不装,墙壁是灰扑扑的,再怎么打扫都显得破落,沙发仍是断了筋骨的那一款,坐上去嘎吱嘎吱地响。李牧进门便脱了衣服,露出结实的上半身,空调坏了,他只好开了风扇。
拆下绷带,露出翻露着肉的伤口。刀口不算深,止血也迅速。他用沾了水的毛巾小心地擦拭着手心,微微的刺痛,李牧闭眼。他举着手简单地冲了个澡,然后弯腰在客厅里找到了新的绷带,再原样地捆回去,
岳人歌没有回来。
这是当然的,他必定还有许多事要忙。李牧也没有回房间,他坐在客厅里,姿态僵硬,仿佛一场漫长的禁闭。头顶的风扇卖力地旋转,一阵阵风迎面扑来。过了一会儿,李牧起身,走到门边,关了灯。
过了爱睡觉的那段时间,便总是有些睡不着。李牧坐在沙发上,白色的帘被夜风吹起,时不时拂到他的脸上。窗外是模糊的幢幢黑影,夜空也没有那么纯粹。
李牧有点想岳人歌。
因为这件事,岳人歌很忙,无论上班或是下班,总是见不到他的人影。李牧知道自己不该形成这样的依赖:他们本来就是上下级的关系,各有各的忙碌。见不到很正常,见到了,才该庆幸。
可李牧变得贪心。
闭上眼,脑子里晃动的全是方才的场景。风姿绰约的红裙女人,透明冰块晃动的水割威士忌。岳人歌和任何美人站在一块儿都不违和。他的笑容已经规划好,举止设定了程序。
世界被分成了两派。其中一派,他们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