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难得有点大,旁边的人都一脸错愕地齐刷刷扭过头看着他。

“呃……”楚听冬喉结滚动,又坐下了,他垂下眼睫,遮住了眼瞳中的情绪。

先看完了钟寻写的黄段子,再往下,看到钟寻故意气他说要找别人上床,脸色乌黑,指尖无意识地收拢,险些攥皱了明信片。

等再看到最后一句,说气死他也很难过,撇过头被气到低低地冷笑了一声。

他神情变幻莫测,很少能见到他这么明显的情绪,其余人都一头雾水,好奇又不太敢问,只有薛赫一想就知道,又是钟寻寄来的。

楚听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钟寻,他确实是被钟寻骗了,父母家庭,陈年旧案,他每一桩都为他铺好了后路,每一处隐患都设法弥补。

钟寻却在暗地里撺掇着出柜,恨不得被人当场撞破恋情。

但钟寻稍微乖一点,他就心软了,拿这种傻子根本没什么办法。

他给钟寻寄去了明尼阿波利斯的地图,心头爱恨交加,抑制不住那点恨,故意想为难他,就寄了全英文的版本,却又怕他看不懂,特意把所有醒目的标志都圈了出来。

然后查着每一趟航班,窗外白鸽在每个黄昏飞过,他不知道钟寻哪天会来。

也许不会来。

他翻来覆去,想睡一觉都睡不成,逼自己不要再想,却反而更忍不住想,北极是去不了,非洲也暂时不行。

但他起码能带钟寻在明尼阿波利斯看一眼瀑布,就是他拍寄给钟寻的那张明信片的那天,指尖往前翻,就翻到了他在大巴车上给钟寻拍的那张照片,钟寻靠着他的肩膀,还抱住他的胳膊,睡得眼皮酡红,唇珠有点翘。

他当时心里在想,要是想见,就一直能见到他就好了。

他在明尼阿波利斯参加一场花滑表演赛,整个暑假还得封闭集训,为了接下来重量级的世界花滑大奖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