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9空心圆

独你悦人 咬枝绿 3440 字 2022-09-20

梁空回来的时候,队员不仅注意到他校服脱了,蓝黑球衣里头一件黑t,胸口贴着个什么东西,走近一看,是红色的“必胜”的胶贴。

还怪可爱。

本来大家想问,但比赛很快开始,双方球员都开始进场。

梁空投进第一个三分球时,全场欢呼,尤其澜中这边的观众席,女孩子几乎要跳起来尖叫。

开局节奏很紧,对方那个新前锋是专业篮球生,拉高他们整队的防守水平,双方打得很凶,澜中这边才堪堪拿到优势分。

梁空前额和后颈都出了一点汗,一身没从进攻状态缓出来压迫感。

吹哨暂停,他从场中一边往休息区走,一边揪着衣领擦汗,因为里头还有一件黑t,女生们暗暗期待的露腹肌环节不复存在。

不过也够饱眼福了,他篮球短裤下的小腿修长有力,手臂线条紧实,连垂落的指骨都白皙好看,宽肩长腿,一身少年气,又散发着要命的荷尔蒙,躁得人喉咙干烧。

梁空往观众席看。

她下巴垫在衣服上,像一只霜打的小茄子。

看他打球就这么无聊不高兴吗?

梁空灌了两口水,打开旁边的保鲜盒,里头码着洗干净的草莓,不知道是反季节的草莓不好吃,还是受心情影响,他只咬了前端的部分,都觉得没什么甜味。

休息时间,旁边的队员在聊天,刚刚聊到骆悦人。

问的是裴思禹,因为之前在广播台一起读稿,大家默认裴思禹跟骆悦人很熟。

“那是十九班的骆悦人吧,这种软妹子是不是看不懂篮球?一点反应没有,笑死。”

“人家单纯不想给你加油好吧?你谁啊你,你跟人又不熟。”

“那她可以给裴思禹加油啊,她跟裴思禹不是熟吗?对吧,裴思禹你俩熟吧,之前高二会考,我看到你桌上的历史书都是骆悦人的。”

“切,人家在心里给裴思禹加油让你知道了,烦不烦,是不是嫉妒裴思禹啊。”

见梁空一直没说话,裴思禹看了一眼梁空,淡淡说:“她性格比较内向,不是那种大喊大叫的女孩子。”

闻声,又有人起哄:“哇!好了解哦!”

梁空忍到极限。

“你们几个能不能歇歇,球打得菜,话倒是挺多。”

一场篮球赛,打了两个小时结束。

后半场骆悦人开始看球,但是她看不懂,双方走位太快,要不是球服一蓝一黄,颜色醒目,她估计连人都分不清楚。

视线一直在梁空身上,他走哪儿她看哪儿。

还是看不懂。

就觉得,他每次倒退转身,抬起手臂,勾手指快速打指令回防的样子,干脆利落,叫人信服。

特别吸引人。

她不好意思喊加油,也不方便。

因为心虚,同班的双马尾一直留意着骆悦人,时不时就朝她看。

而骆悦人也因为心虚,哪怕全场欢呼的时候,她都不敢跟风喊一句“梁空加油”,怕被看出破绽,怕被疑心,怕被联想到,她能无票进来是因为梁空跟检票大叔说,他想他女朋友进来看他打球。

她们是全场最心虚的两个人,不分伯仲。

比赛结束,外头天已经黑了。

她在八中西校门口的树下找到梁空,十一月份,他穿短袖搭一件球衣,骆悦人看着都替他冷,忙跑过去,把校服递给他。

“你快穿上吧,小心感冒。”

梁空一边胳膊套袖子,一边跟她算起账:“你就那么不想来?”

骆悦人只好如实跟他说,末了道:“我怕她会注意到我在给你加油。”

提拉索的动作一顿,梁空说:“所有人都在喊,你没有什么特别的。”

只有我觉得你特别,只有我会留心。

好像是这个道理。

可那会儿心虚,顾虑不周全,想不到这个,骆悦人也不懂,他为什么那么在意:“可是,已经那么多人给你加油了,少我一个也没关系的吧。”

怎么没关系,关系大了!

他又不管别人。

梁空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妈的,气人真的是她的看家本事。

也不是,专门气他。

他本来就比她高那么多,冷沉着脸,一副大少爷不爽的样子,真的难搞死了。

骆悦人仰着头,小声说:“你怎么又不说话?我脖子都酸了。”

他望着她那双小鹿眼跟自己对峙的样子,忽的,唇边浮一丝笑,不叫她抬头了,躬身弯颈与她平视,故意冲她,恶狠狠说一句。

“娇死你算了!”

骆悦人唰一下脸红。

因他靠得太近。

骆悦人往后退一步,岔开话题说:“我,我请你吃晚饭好吗?八中附近有一家寿司店很好吃的,我请你。”

店里人不少,又是饭点,等餐的时间里,梁空接到电话,是球队打来。

她坐在桌对面,忽的恍然,他们今天赢了比赛,应该要集体庆祝的。

梁空察觉她看着自己,也发现她抿唇的小动作,便对电话里说:“你们庆祝吧,懒得去,我今天累了,随便对付一口,回家睡觉。”

骆悦人移开视线,听他跟电话里聊着别的事,自顾抽一张桌上的方形纸巾,旁边有笔,她也拿过来。

等梁空接完电话,她把那张纸递给他。

他后背靠着椅子,姿态懒散,接过纸巾,问了一句:“干什么?”

“补给你。”

他将洁白的纸巾摊开,上头写着黑色的娟秀小字:梁空加油!

旁边还画了简笔画,卡通的小人,脑袋很大,球衣上是数字18,胳膊夹着篮球。

梁空抬眼看向对面。

她双手托着腮,眼睛微微带笑,坦坦荡荡看他,不害羞,也对他没意思。

只有他,会眼神闪避,也心怀不轨。

即使是这样,手指轻轻攥着这张印着店牌logo的纸巾,这样一张无足轻重的纸巾。

他也已经觉得很开心了。

梁空不动声色,点了一下头,还是没正形的声音:“挺好,画画有进步了。”

他将纸巾对折好,小心翼翼地揣进校服外套的兜里,里头还有六个她要他给别人的红色“必胜”胶贴。

他小心眼又有独占欲,一个也没给,自己偷偷留下来了。

此时手就停在兜里,碰到哪儿,都是属于她的东西。

寿司被服务生送来,骆悦人接过盘子,在桌上摆着合适的位置,神情微微纳闷,问梁空之前看过她画画吗?

他怎么知道她有进步的?

梁空说高二会考前,他在裴思禹那儿看过她的历史书,上面很多小涂鸦,她还很热衷给古人设计新发型。

骆悦人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裴思禹那时候说的那个看到她历史书的朋友,说她虽然学文,但没准有一个当托尼的大梦想的朋友。

是梁空。

那一刻的感觉很神奇,好像她更早之前就跟梁空有了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