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觉出问题了。
那是梁空唉,怎么会紧张和着急啊?或许他是有事要忙,想快速结束聊天吧。
骆悦人也不兜圈子了,直切主题。
[我是想跟你说,你们那个篮球赛,我们班就两张票,选到我了。]
lk:[那你来吗?]
骆悦人:[肯定要去啊,不是说尾数1是好兆头吗。]
骆悦人:[你们会赢吗?]
梁空久久看着“你们”两个字,按常理,女朋友只会对男朋友说你会赢吗?而她说你们,是因为在想谁呢。
停了半分钟。
lk:[你来就赢。]
看着这四个字,心头蓦的一跳,骆悦人趴台灯下,再一次感叹。
他真的好会啊。
周五下午,没到四点。
观众和球队提前进场,女生爱美,几乎都没有穿校服,男生倒是规规矩矩穿了校服,自动坐在一起。
隐隐能分辨出那一小片是澜中的学生。
阶梯座位,篮球队的休息区在其正下方,对方换了一个脸生的前锋,澜中校篮的队员都穿着蓝黑配色的球衣,一边活动关节,一边聊着待会儿的传球策略。
梁空球衣外还套着校服,手撑着膝盖,心不在焉地听着声儿,有一搭无一搭地跟队友说着话。
他扭身,朝后看了看。
然后目光又在全场巡了一圈,心想她是不是坐到别的地方去了。
被扫视到的女生表面淡定,却在暗地里扯起旁边人的衣服。
“我的妈!澜中的前锋名不虚传,本人比照片更好看!”
“他们队其他人都只穿背心球衣了,他为什么还穿着校服啊?脱啊,别拿我们当外人啊。”
“可是这样显得他好纯情,他会不会是不好意思啊?”
“纯情?可别了吧!你去澜中的贴吧翻翻就知道了,他叫梁空,澜中公认的野生校草,不仅担得起校草这两个字,也是真的野,巨有钱的一个大少爷,校外不知道混得多开。”
女生的聊天没进全场的嘈杂闹声里。
梁空慢慢收回目光,换了球衣,没戴手表,按一下旁边的手机,还剩九分钟。
骆悦人还没来。
忽然,手机亮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句号。
也是一个小小的空心圆。
他屏住一口气,接听:“你到哪儿了?”
还没说话就被问住,那边女孩子的声音怔了一下,随即回道:“在场馆门口,可是我的票怎么找都找不到了,门口的检票大叔不让进。”
不止不让进,还说她不是今天第一个说票丢了,企图混进去的。
梁空起身,没管旁边人提醒时间,问他去哪儿,他专注接着电话:“站那儿别动。”
“啊?”
她是准备跟他讲一声就回去了唉。
于是不提,乖乖应着:“哦,好的。”
很快,空旷无人的大厅,地砖瓷白,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穿着澜中校服,小跑着出来。
梁空跟检票的大叔说,这是我女朋友,她有票,只是弄丢了,让她进来。
大叔有点顽固,说不好通融,万一别人也要进怎么办?
“不是不让进,是室内馆座位有限,进去也没地方坐怎么办呢?同学,你说是吧?”
梁空抬下颌,把提到顶的校服拉链拉下来,里头一件蓝黑球服,印着澜城中学,和大大的数字18,他声音冷淡:“客场校队的,她要是没地方坐就坐我休息位,再不行,就坐我腿上,我就想我女朋友来看我打球,可以了吗?”
大叔这才同意。
骆悦人被他拽着手腕,他腿太长,她跟着步子有些吃力:“等等!梁空等等!”
梁空放慢步速,又随着她停下来,看她翻身侧的包包。
是一张胶贴。
她低着头,认真把护膜撕掉,抬头望他说:“这个给你。”
梁空嘴角翘了翘,又很快掩饰住:“你给我准备的?”
骆悦人往他胸口球衣的空处一粘,她不好意思碰他,叫他自己按紧一点。
梁空伸手抚着边角,圆形白边,红色的可爱字体,写着“必胜”两个字,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怎么开心。
又听她温软的声音回答。
“我昨晚想到我有这个,就给你带了。”
“喏。”
内心的暗喜,甚至连一分钟都没持续到,梁空低眼,看她白皙的掌心,嘴角慢慢沉下来。
一叠,全是“必胜”。
骆悦人没察觉他的神色变化:“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替补球员,我一共带了七个,你给他们吧,加油哦!”
梁空盯着她,狠狠攥了一下拳头,果然,他就不该有什么痴心妄想。
捧起来,又摔下来。
她可真有本事。
梁空从她手里接过来,兀自咬牙道:“你有心了。”
骆悦人还真当他客气呢,摇摇头说:“小事而已。”
东西梁空揣进校服衣兜里,快走到篮球场入口,他脱了校服外套团成一团,很自然地塞给骆悦人。
“比赛要开始了,你帮我拿着,结束后等我一起走,我先进去了。”
他们一起进去的确引人关注,骆悦人点点头,等梁空入场,过了一会儿,她才进去找位置坐。
她身上穿着校服,手里又拿着校服,很奇怪,她脱了自己的校服,里头是一件白色的兔绒毛衣,将梁空的校服包在其中。
这些澜中的女生,有的同楼层见过,很眼熟,但是都不大认识,唯一一个同班的蒋辉跟其他男生坐在一起,正跟人聊天,他看到骆悦人很意外。
“你怎么来了?我刚刚看到你前桌了,我还以为你把票给她了呢。”
前桌就是双马尾。
骆悦人一时心情复杂,所以她的票是被人拿走了吗?
她去寻人,双马尾坐在另一头,也正惊慌地盯着她,可彼此对上视线,她又冲骆悦人露出笑。
刚坐下,骆悦人手机里收到解释的消息。
[悦人,我是看到那张票掉在你座位旁边,我以为你是不想要丢了,所以我捡起来了,我应该先跟你说一声的,对不起啊。]
这话错漏百出,票一直夹在她随身的单词本里,就算不要,谁会随地乱扔?不问自取,现在才说?
看透了,骆悦人也懒得挑明。
对方还在问:[对啦,你怎么进来的?好像没有票就不让进。]
骆悦人本来不想回复她了,怕她因为心虚会喋喋不休地解释,直接结束对话:[看比赛吧。]
她抱着手里的两件校服,团得鼓鼓囊囊的,将下巴搁置在上面,轻轻叹了一声气,本来还算能聊天的同班同学。
现在,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