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躺下来,长臂一伸,把令恬捞进怀里。
同床共枕。
令恬脑子里冒出这个词时,心里也甜得淌出蜜。
她趴在傅沉砚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任外面如何雷电交加,暴雨如注,她只觉得无比安心。
但她今晚不能占用他太久,他明天上午还要应对集团董事会,应对一群想对他发难的人,他需要早点休息,养精蓄锐。
她对他撒娇:“老公,我要你哄我睡觉。”
哄睡?傅沉砚沉吟:“那,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好不好?”
令恬点头:“好,我想听老公讲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经验丰富的渔夫……”
傅沉砚一边讲着故事,一边把手放在她的后背,轻轻地拍着。
这个故事,是小时候何玥每天晚上给他讲的,那是何玥对他最温柔的时候,也是他每天觉得最幸福的时候。
他的嗓音低沉,语速轻缓,令恬听着他的心跳,像在摇篮里被哄睡的婴儿,全身心放松下来。
她慢慢地闭上眼睛,倦懒地说:“老公,等我睡着了,你也快点回去睡吧。”
她的嗓音带着朦胧睡意,软绵绵的。
傅沉砚轻轻微笑:“好。”
“要记得把头发吹干了再睡。”
“好。”
故事才讲到一半,倦意像潮水漫过来,令恬沉入了梦乡,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傅沉砚还是继续往下讲,把一个故事完整地讲完,雨声小了,雷电也已经偃旗息鼓。
他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女孩让到柔软的枕头上。
令恬马上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并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老公,我爱你……”
傅沉砚心口一热,俯身在她唇上温柔吻了一下,低醇的嗓音里含着缱绻的深情:“我也爱你,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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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九点半,傅氏集团最大的一间会议室里,出席会议的人员陆续签到入场。
由集团董事长傅启卿主持的董事会,将于上午十点准时召开。
董事会成员一共十九名,其中两名董事因公务身在国外,无法亲自出席会议,已授权其他两名董事代为出席,并行使表决权。
傅沉砚在门口签到,走入会议室时,长条形会议桌前,已经基本坐满,一片黑压压,氛围凝肃。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傅沉砚。
他身形修长,一袭挺括的黑色西装,利落的黑发一丝不苟地往后梳,眉目英挺,狭长的眼尾夹霜带雪,气质冷冽。
虽然还年轻,身上却自然而然地透着一股上位者的无形威压。
傅沉砚一进会议室,气氛瞬间更压抑了。
傅予墨的目光射过去,他脸上淤青未褪,眼神里充斥着浓烈的敌意。
在傅沉砚公开告白令恬的当晚,他简直气炸了,把家里的东西摔了个稀巴烂。
所有人都知道他对令恬志在必得,最后傅沉砚不仅把令恬抢了,还高调告白,弄得人尽皆知,这不是公开打他的脸吗?
傅锦诗双手环在胸前,眼神如刀地剜向傅沉砚,暗暗咬牙切齿。
在她眼里,傅沉砚一天是私生子,一辈子都是私生子,永远低他们一等,上不了台面,她早就想让他下台,好让自己儿子上位。
这一天,终于等到了。
吴良景坐在傅锦诗旁边,面色冷肃,唇角的得意却几乎快要压制不住了。
他是傅家的赘婿,在傅家一直是人微言轻,但其安分的外表下,野心其实并不小。
他想当集团董事长,目前离这一步还有点远,不过,先让傅予墨坐上总裁的位子,他的目标也就指日可待了。
傅启卿坐在会议桌的首位上,眼神阴冷地扫了傅沉砚一眼。
这几天,但凡傅沉砚肯主动向他认错,他或许还会考虑改变一下主意,保留其总裁的职务。
可惜,他这个孙子太过倨傲,不肯低头,更不把他这个爷爷放在眼里,那就别怪他教一下这个孙子“谦卑”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面对各种各样的目光,傅沉砚无动于衷,在敷柏元身边从容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