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今日降温 清途R 4066 字 2022-09-18

时筠:“我爷爷奶奶这两天体检,等体检弄完了,我去找你,好不好。”

和家人身体有关的事情,魏枞应也没有办法说不好。

“那行。”魏枞应把烟从齿间拿走,拿着烟的手垂在窗户外,“我也趁着这两天把那个房子的院子打扫打扫。”

被她骂了句‘不要脸’,他还真不要脸似的乐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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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系列体检做下来,医院说没有什么大问题,爷爷奶奶的身体已经比同龄人好太多了。感觉到无力可能是天气转热了,多注意休息就好。

那个医生尽心尽力,说话也风趣幽默。回家的路上奶奶还对医生赞不绝口,爷爷想着要不要写封感谢信,但讲话的时候没有多加思考:“囡囡可惜了啊,没有继续念下去,不然以后当医生了也……”

讲一半,时筠听见奶奶朝着爷爷身上拍了一巴掌,爷爷疼得嘶声,立马反应过来了,讪讪然闭上嘴。

奶奶还在教训爷爷。

时筠坐在副驾驶,垂眸看着这只手,握拳之后再展开五指,然而她好像已经克服了不少。

车子没有办法开到家门口,时筠和爷爷奶奶在胡同口下了车。爷爷半路碰见了总喊他下棋的老孙,直接被喊走了。

奶奶也有娱乐活动,住在桥边的老人喊她去牌九接龙。

人生走到这个时候虽然年老,但是倒也惬意。难怪每个人都憧憬着退休的养老生活。

时筠拿着爷爷奶奶的片子还有体检报告回了家。

大老远就看见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趴在她家院子的木门处,从木缝往里偷瞄着院子。

时筠将手里的片子卷起来,卷成圆柱体,压着脚步走到那人的身后,随后朝着她的后背上打下去。

毫无杀伤力。

门边的人贺睢扭头一看发现是时筠。

他手里提着一个红色的纸袋子,看见时筠之后立马背过手。

时筠不眼瞎,看见了红袋子上的喜字。她松开手,卷成圆柱体的片子立马展开:“怎么了?”

贺睢要结婚了,刚刚是去给楚粤送喜帖的。楚粤人还在外面度蜜月,贺睢就放在了她爸爸妈妈家里。给楚粤送完喜帖,贺睢犹豫了好久要不要通知时筠。

结婚这事住对门她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告诉她,贺睢总有一些说不出口。

总觉得残忍。

像是在别人伤口上撒盐。

见他没有回答自己,时筠主动伸出了手:“给我吧。”

喜帖的样式很漂亮。

像是车票一样的款式设计,上面写着贺睢和宁雁易的名字。时间是下个月的月末,还有五十多天呢。

和喜帖一起送过来的还有好几盒喜糖。

看着喜帖,时筠猛然想到了那份手写的结婚报告表。

她莫名感觉心脏很不舒服。推开阳台的窗户,她走到室外,闷热的暑气扑面而来。

扭头能从二楼看见贺睢家院子里的桑葚树,树叶蓊郁,然而她从贺昀离开之后一直都在错过桑葚结果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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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枞应没见到时筠。

她说她身体不舒服,不想出门。

借口拙劣,魏枞应魏枞应说上门去见她,她也不准。

自己只知道一个大概的地方,并不知道她家的门牌号。

一直到蒋栩扬他们都回来了,魏枞应还是连时筠的头发丝都没有见到。他们回来的第二天,大家约了一起去吃饭。

说是给那几个进藏去玩最后黑了几度的人接风洗尘,也是给魏枞应和时筠庆祝大难不死。

时筠还是没去。

饭局那天,魏枞应一个人。林枋他们问起时筠,他抽着烟也有点一头雾水。

只有楚粤垂着眸心事重重。

她隐隐猜到了是怎么回事,隔天她没让蒋栩扬送自己回娘家,而是在跑面试的时候直接打车回了家。

吃过午饭之后她直奔了时筠家,正巧时筠爷爷去下棋,和楚粤在门口碰见了。

爷爷告诉她时筠在楼上房间,让她直接上楼。

老房子的装修都差不多,楚粤小时候来过,所以知道时筠的房间是哪个。敲房门自报姓名的时候,屋内的人有些惊讶。

房间里的空调有些老旧了,想要制冷就得一直开着。

她披了件薄外套靠在床上,书桌上贺睢的喜帖很醒目。

两个人也没有客套的打什么招呼。

时筠看着一副精神不佳的模样,简直比当时从崇州回来看上去状态还不好。

楚粤在她床边坐下,问她昨天吃饭怎么没来。

时筠知道她其实心里明白,也没有和她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直接说了:“我心情有点……复杂。”

见时筠愿意开□□谈,楚粤侧了侧身体,面朝着她:“和我说说?”

“我突然发现我喜欢上了魏枞应了,我原本以为我对他有感觉只是因为他和贺昀长得像。”时筠曲起腿,手臂抱着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

当然不仅仅是这个问题。

“感觉对不起贺昀哥吗?”楚粤反问。

时筠没想到楚粤这么一针见血,她大约能明白为什么那天焦繁要告诉自己那件事情了。

确实把秘密告诉别人,有人可以和自己商量是一件能让自己轻松起来的事情。

楚粤腿搭在床上,让自己坐在床边还要面朝着时筠的姿势更舒服一些。

“我都不知道我哥会把贺昀哥的东西拿过去给你。我回去之后把他骂了一顿,他们一边希望你走出去,一边又给你看这种东西。”楚粤抬手,将掌心搭在时筠的胳膊上,“如果让我猜,我觉得贺昀哥最想对你说的话,你已经做到了。”

时筠一愣。

楚粤手指隔着外套的布料摩挲着她的胳膊:“那就是喜欢上别人,重新好好的生活。”

时筠:“可是我骗了他,我从一开始就骗了他。”

楚粤思忖了一会儿:“但现在和以后你喜欢的是他,重要的是以后。”

将楚粤送出门之后,时筠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目送着楚粤消失在桥上,正要转身回家的时候,两道身影从楚粤消失的方向走了过来。

一个已经许久不见的妇人了。

原本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的保养得当的女人,短短几年里已经两鬓发白,她穿着素色,一走近就看见了站在门前的时筠。

两个人视线撞到了一起去,时筠想到那年清明节相遇的时候她对自己的态度,时筠没有主动开口打招呼,但还是有礼貌地微微鞠躬算作问好。

鞠躬正要转身的时候,跟在妇人身后的宁雁易挎着几个购物袋和时筠挥着手。

两个人并不那么熟稔,或许是和长辈待在一起比较拘束,时筠刚回去没多久,宁雁易拎着水果和蛋糕上了门。

爷爷奶奶没在家,时筠将客厅里的空调打开,把宁雁易送过来的水果给洗了。

聊着她和贺睢的婚礼,宁雁易托着腮往嘴里塞着葡萄:“规矩一大堆,感觉找了婚庆公司,但是自己要忙的事情还是有好多。”

时筠:“甜蜜的辛苦。”

宁雁易听罢一笑:“也是。”

时筠从冰箱里翻出血橙,正要切洗的时候被宁雁易拒绝了。

“不用了。”宁雁易挥手,“我不怎么喜欢吃橙子。”

时筠也只好作罢。

两个人坐在餐桌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宁雁易说贺睢妈妈去午睡了,她无聊所以跑过来找时筠聊天。

“你当时去崇州遇见地震了?我当时我听贺睢说的时候吓得半死。”

“那时候挺幸运的,我正好出去买东西……”

……

“葡萄什么都好,就是里面有葡萄籽。”

“就跟芒果里面的芒果核一样让人讨厌。”

……

“我喜欢吃桑葚,时筠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