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她调整好座椅,魏枞应系上安全带,还不忘提醒她:“系上安全带,调整一下后视镜反光镜,踩下离合和踩车然后启动车。”
有模有样,跟个驾校教练一样。
时筠按照他说的一步一步来:“你考虑过换个就业方向吗?不骂脏话的教练很少的,你可以去将教练这个行业卷起来。”
车灯是自动感应的,不需要时筠调整。时筠刚起步看见显示屏上的红灯,正狐疑的时候魏枞应叹了口气,将她忘记的手刹给放下来了。
显示盘上的红灯灭下去了:“你还贴心,真不考虑吗?”
魏枞应笑:“你真当我是个好脾气啊?”
大约是他还真从来没对自己发过火,时筠到觉得他也能和好脾气画上个约等于号。
酒店能算是在山脚下,这个时间点大批的人涌向了山门处,排队等待上山看日出。
最后进停车场之前时筠把驾驶权还给了魏枞应,下车交换的时候,时筠一下车,一阵夜风吹来,她打了个哆嗦。
魏枞应换到驾驶座上后,快速调整了座椅,没有继续堵着路。
车往前开着,路边还有几个车停的比较远的人沿路边走着。时筠看着车窗外的路人,更有甚者穿着一件棉服。
时筠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自己已经穿了长袖了,没有想到还这么冷。
他们还算幸运找到了一个比较靠近山门口的停车位。
时筠开门要下车的时候,他伸手人转身去够后排的东西。车里只有一盏熄车后自动亮起的小灯,他手长一够就拿到了。
是一件黑色的球衫外套。
他把外套递给了时筠:“冷,穿了再下车。”
时筠看他,也是长袖,看着也很薄。
“那你怎么办?”时筠拿在手上没穿。
“冻死呗。”魏枞应说笑一般,他也没给时筠孔融让梨的机会,打开车门直接下了车,关门之前还提醒她,“走吧,再慢点到时候排队排后面就看不见日出了。”
等时筠下了车之后他将车门上锁。
他的外套对时筠来说大了不少,穿上球衫外套时筠才感觉稍微好一点,对流和辐射的综合作用导致夏日的人拿到了有时限的冬日惊喜体验券,夜风带着寒意攻击着每一个妄图登山的人。
车上锁之后,车灯还要等一段时间才会熄灭。时筠借着车灯将拉链拉上,天空中还挂着星星,月亮还没西沉。
时筠哈了一口气:“好冷。”
魏枞应将球衫的帽子给她戴上:“穿了外套还冷?没办法,高处不胜寒,爬山本来就要多穿点。早上我出去一趟就觉得冷得很。”
“那你怎么不多拿一件?”时筠抱着他的胳膊想让他暖和一点。
“我就带了一件外套,谁知道你没带。”说着,魏枞应反手搂住她,“前面应该有卖早饭的店,吃点热的东西就好了。”
他们跟着大部队一起朝着山脚下的售票处走去,魏枞应去排队买票的时候,时筠去旁边的早饭店买了两份早饭。
魏枞应买了票又买了个手电筒。
等待上山的队伍有点长,喝了热豆浆之后人稍微没有那么冷,时筠排在他身后,抱着他:“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说不冷是假的,他也不是抗冻的人。
吸了吸鼻子,手朝后伸,拍了拍她:“挺好,你现在也成了我的小棉袄了?”
上山的路漆黑,早早开门的商家趁机向那些没有买手电筒的游客兜售着比山脚下贵了十块钱的同款手电筒。
连普通的冲泡奶茶都成了黑心价格。
寒意被吸入口鼻,刺激着气管。魏枞应用手电筒照着她脚底下的山路。
银河和天空的深蓝色一同消失,在天空从深蓝到蓝色的过渡中星球转动,金色的天光一点点从山间的云雾之中显露出来。
粉色和橙色混在一起,天光乍现。
云海在脚下翻涌,他们隐隐还能从云雾中看见城市那端矗立在大地之上的雪山。天边蓝红黄过渡着交界线边缘,晕染地比任何一个调色大师的手法还高明。
所有人都拿出了手机,时筠的心跳慢慢趋于平稳,她伸手抱着旁边的魏枞应,与其用相机记录下来,她更想长久地看着。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真好看。”
后背被一条胳膊搂抱住,微凉的脸颊贴着她的额头。魏枞应嗯了一声表示赞同:“好看。”
脑海里突然出现好几年前,她看过的一个差不多的日出。她也是这样被一个人抱着,想到这里她望向旁边的人,是魏枞应。
他远眺着天边的太阳,金色的初晨光芒在他脸上镀成金色线条。搂抱着她的手拍了拍,他明明一直在看日出,却注意到了时筠的视线,说:“别看我,看太阳。”
将视线重新投递在火红的□□上,时筠感慨:“真漂亮。”
“嗯。”他发出赞同的声音,只是看着她。
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是一个带着统一小红帽的旅游团里带队的导游戴着扩音小蜜蜂正在介绍,扩音效果很不错,免费让旁边的人蹭着听了山的典故。
又是冠上爱情后加以神化杜撰出来的人神相爱的故事。
什么以自身身躯化作整座山,而后一方于山头殉情化作一块石头。听着一点儿悸动也没有,魏枞应有些不屑这样的故事,要他编一个,他肯定能编出来一个更好的。
只是扭头一瞥,发现时筠听得津津有味。
他破坏浪漫,凑到时筠耳边小声说:“然后那块石头经历了风吹日晒,最后变成破石而出……”
时筠闻声抬头看他,这个故事听着有点耳熟。
魏枞应嘴角的笑容就没有下去:“占山为王,学会了七十二变,进了编制之后不愿打工,最后当了个旅游博主护送一个文科生去西天取经了。”
能不耳熟吗?
这不是四大名著里的《西游记》吗?
爱情故事给时筠产生的浪漫悸动一瞬间被他消灭了,偏他还笑得得意。
时筠抬手给了他杀伤力一点都不强的一拳头:“魏枞应,你真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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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下山之前去山顶烧了香,魏枞应还是不参与,就像是一年前两个人去洵川烧香的那次一样。
等爬上山顶逛了一圈之后,夏天的太阳已经用最短的时间变得炽目。
松树和绿竹盘被种在黄色的寺庙墙壁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