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
裴文宣也有些懵,但他用眼神示意李蓉镇定。
两人你看我一样,我看你一眼,犹豫许久,终于接了旨。
等拿着圣旨回到房间时,李蓉忍不住询问了一句:“这就完了?”
裴文宣低笑出声,知道她的意思,便站在她身后,笑着道:“是,殿下,您钱也没丢,权也没丢,就是把人丢了。”
“驸马这可就胡说八道了,”李蓉怕裴文宣多想,赶紧转过头去,伸手抱在他的腰上,“人在这儿,只要自己不想跑,下旨也丢不了。”
裴文宣笑而不语,李蓉想了想,踮起脚尖,小声道:“而且,裴大人不觉得,夜会前妻,很刺激吗?”
裴文宣听着这话,笑着将目光转向她:“刺不刺激,微臣不知道。但殿下看上去很兴奋,这一点,微臣倒是知道了。”
李蓉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也没有那么兴奋……”
裴文宣笑而不语,片刻后,他轻声提醒:“在府内高兴也就算了,外面还是要装一装的。”
“我明白。”李蓉狡黠笑起来,“我有数呢。”
圣旨下来当天晚上,裴文宣就收拾行李离开了公主府,看上去好像一刻都不想呆了。
李蓉追着裴文宣出了公主府,在门口站了一刻钟。
等第二日,李蓉和裴文宣和离,裴文宣搬回裴家,李蓉追着裴文宣马车跑了一条街痛哭流涕求着他回来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朝廷。
众人本来不太相信,但看到第二日李蓉好似哭肿的眼,大多还是信了几分。
天知道李蓉为了弄肿这双眼睛做出了多大的努力。
她大半夜在屋里悄悄吃了一大碗蜀地厨子做的面。
一边吃一边哭,辣得通体舒畅,满是快感。
整个朝堂一时突然就有点同情起李蓉来。
只是这份同情,李蓉浑然不觉,她只想着大家当她和离,对于一个和离的女人有些同情,于是她“故作坚强”上完朝后,便赶去了督查司,将督查司的事物盘查完毕,她正准备离开,就看见苏容华站在门口。
苏容华拿了一张折子,李蓉知晓他的来意,她抬了手,直接道:“辞呈给我吧。”
苏容华笑了笑,没有多说,上前来将折子交到了李蓉手中:“殿下料到了。”
昨夜他既然入了宫把一切担下来,皇帝就算是看在苏家和柔妃的面子上,多少也是要惩罚他的。
只是苏容华如今只递交辞呈,也就证明,皇帝内心深处,并没有把火烧奏事厅算在他头上,如果真算在苏容华头上,这不是辞官就能了结的事情。
“我又不傻,”李蓉笑了笑,“你昨夜既然进了宫,今日辞呈也就该到了。不过这对你也好,”李蓉打开了他的辞呈,平淡出声,“你在官场继续走下去,未来也不知会是什么样子。”
就像上一世的苏容华。
苏容华没有出声,李蓉收了辞呈,只道:“我就不送你了,改日有空再聚。”
苏容华行礼答谢,在李蓉起身离开之际,他忍不住道:“殿下。”
李蓉抬眼看他,苏容华迟疑着,缓慢出声:“容卿,虽然行事偏颇了些,但从未想过对殿下不利,还望殿下不要怨愤于他。”
李蓉顿住动作,许久之后,她摇了摇头:“朝堂之争,我无怨愤。”
说完,李蓉便提步离开,苏容华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走出门去,就看上官雅靠在柱子上,她看上去有些困,打着哈欠。苏容华见到上官雅就笑了:“上官大人在这里做什么?”
“你今日要走,”上官雅慢悠悠道,“我送你一程。”
说着,上官雅同苏容华并肩一起走出去,她压低了声:“顺便赌一局。”
苏容华挑眉,上官雅拍了拍他的肩:“一赌解千愁嘛。”
李蓉从督查司回来,便感觉自己眼睛肿得不像话,她便躺到院子里,让静兰拿个鸡蛋给她滚眼睛。
滚了没一会儿,就听下人来报,说是李川来了,李蓉皱了皱眉头,只道:“他来做什么?”
但人来了,她也不能轰出去,于是她就既来之则安之,躺着继续滚眼睛。
李川进了院子,行了礼后,便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她边上,李蓉闭着眼,懒洋洋道:“有事说事,无事快滚。”
李川得了这话,憋了半天,终于才开口:“姐,你也别太难过了,”李川叹了口气,安慰着道,“裴大哥他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以后你们再成婚就是。”
李蓉算是知道李川是来做什么的,她不理他,继续滚鸡蛋。
李川见李蓉都不想说话,猜想李蓉是委屈得厉害,继续道:“我知道你喜欢他,不然你的性子,也做不出追着马车跑一条街的事儿来,不过说起来,姐你体力挺好……”
“慢着。”李蓉抬手,止住李川的话,她将鸡蛋拿下来,顶着哭肿了眼看向李川,“谁追着马车跑了一条街?”
“你啊。”李川说得煞有其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李蓉有些茫然,李川继续安慰:“和离总比两个人都出事要好,你别难过……”
“我不难过。”李蓉皱起眉头,啪嗒一巴掌抽在李川想拍她肩膀的手上,翻了个身去,闭眼准备休息,“我高兴得很。”
没削她钱也没削她官,她不得高兴吗?
而另一边,华乐正绘声绘色和柔妃说着李蓉追着马车哭的场景,高兴道:“您不知道,我听着都不信,不过后来满朝的人都看见平乐眼睛都哭肿了,我这才信了。母亲,还是您高。”
华乐竖起拇指:“攻人攻心,裴文宣如今既然为了权势提出和离,按照李蓉的脾气,怕是心里就容不下他了。单独一个李蓉,哪里是母亲的对手?”
柔妃听着华乐的话,面上带笑,虽未赞同,却也不否认。
一连被李蓉压着打了这么久,从被夺了协管六宫的权力到如今降成柔嫔,她总算是出了一口气。
她就知道李蓉舍不得裴文宣,所以李明要罚李蓉的钱,她便拦着劝了李明,还是要防着裴文宣和李蓉别有异心又强强联手。
如今见得李蓉哭成这样,她终于觉得舒服了许多。
果然,李蓉心里,男人还是比权钱重要。
这就是她们最大的区别,也是她会胜利的根本。
她萧柔不在乎男人。
她狠得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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