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钊那个火柴人一路向上,顺着刑老板的大腿“跳”上他的腰腹。盛钊见他没有反抗的意思,于是放下心来,得寸进尺地往前一挪,那条胳膊顺势环住了刑应烛的腰身。
“干什么?”刑应烛抱着臂,似笑非笑地问:“你多大人了,出门还要抱?”
他嘴上嫌弃,倒也没有真的把盛钊拎开,半嫌弃半默认地随他抱了。
盛钊已经摸透了他的脾气,也没觉得怎么样,抬起头冲他弯着眼睛嘿嘿一笑,狗腿地探身过去,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右腿。
“在外面跑了半天了。”盛钊用一种哄小朋友的做作语气小声问道:“尾巴疼不疼呀?”
刑应烛好笑地看了一眼这狗腿的小男朋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刑应烛说:“少来这套。”
“你看你这人。”盛钊啧了一声,满脸冤枉地控诉道:“我心疼一下我新晋的男朋友,怎么伤天害理了啊?”
“你看你怪不得没朋友。”盛钊痛心疾首地说:“总把人心想得这么险恶呢。”
刑应烛散漫地靠在靠背上,看他耍了半天宝,只觉得盛小刀脸上的冤枉和委屈简直快扑到他脸上来了,仿佛他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要是再不肯定一下他的好心,再过一会儿天上就要飘雪花儿了。
“好吧,我错怪你了。”刑应烛勾了勾唇角,说道:“我不该把人心想得这么险恶,你一定是单纯心疼我,除此之外绝无所图。”
刑老板在最后四个字儿上着意咬了个重音,盛钊脸上精妙绝伦的表情顿时一僵,觉得自己有点用力过猛,戏演大了。
“那也不能完全这么说。”盛钊支支吾吾地说:“谁能对自己的男朋友没有奇怪的企图呢。”
刑应烛轻哼一声,精妙而准确地用半个音节表达了“我就知道”这种复杂的意图。
“说吧。”刑应烛说。
“就是……”盛钊眼神飘了飘,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那个……我能不能申请再来一次?”
刑应烛唇角一翘,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盛钊显然也发现了自己这个要求有点过于没出息,他挺了挺胸,一本正经地试图用合理正当的理由给自己找回一点场子。
“那是我的初吻!”盛钊理直气壮地说:“都怪胡欢,我都没好好享受一下就被打断了,回忆起来都是他那个招财猫定格JPG怎么行,我得覆盖一下记忆。”
“哦——”刑应烛故作恍然地点了点头,十分大度地说道:“那你拿什么来换奖励?”
“我给你上药?”盛钊试探地问。
刑应烛意外地歪了歪头。
上次从胡欢那蹭来的半瓶药上次已经被盛小刀一股脑抹在了他身上,按理说已经一点都不剩了。
——他又为了我去打劫了?刑老板疑惑地想。
然而还不等他想出个一二三,刑老板就眼睁睁地看着盛钊伸手在兜里摸了摸,最后摸出了一管红霉素软膏。
刑应烛:“……”
刑老板高贵的鳞片怎么能忍受两块五一管的人类药物,他顿时拉平嘴角,满脸嫌弃地向后一仰,试图让盛钊打消这个念头。
“别想了。”刑应烛冷酷无情地说:“我倒扣你一次奖励——”
令刑老板没想到的是,短短两天时间不到,盛小刀活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胆量以几何逐层递增,已然要在“没出息”的标签前贴上一个“胆大包天”了。
刑老板话音未落,盛钊就像是早有准备一样,把手里的红霉素软膏往旁边一扔,扑上来吻住了他。
盛钊有意要在平等的家庭地位下找回场子,眼疾嘴快,几乎把突然袭击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刑应烛意外了一瞬,居然也没动怒,反而打心眼里生出了点兴趣,只想看盛小刀要怎么表演。
可惜盛钊作为一个刚丢了初吻的年轻青年,经验极其贫瘠,于此道也不怎么精通,全凭刚才那点经验撑着,以至于在刑老板不肯配合的情况下,盛钊的进度开展得异常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