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个什麽东西,敢对本郡主的指令指手画脚,替本郡主尽忠是你”
一支点翠烧蓝金钗楔入她喋喋不休的嘴里,从后脑勺贯穿,顷刻间血染华庭。
场间衆人俱是满眼惊恐,惊叫着欲要逃离。
却终是丧命于方才她们亲手装饰的簪钗下。
冰冷刺骨的青金石地面,已然淌出一道道猩红刺目的血河。
颜臻踏着尸山血海,款款走到梳妆台前。
她就着窗外沖天的火光,和不绝于耳的凄厉哀嚎,开始细细描眉画眼,点绛唇。
但见铜镜中佳人明眸善睐,朱唇轻啓间,一笑胜星华,胭脂水粉皆显寡淡,亦无法承载她摄人心魄之美。
嗤笑一声,那叛国郡主真是个煎水作冰的蠢笨之人。
倘若她粗布乱服离去,定会死在乱军之中,亦或死在狂徒身下。
宁不知她唯一保命之物,只有她这身象征郡主身份的装扮。
在这乱世之中,女人就是战利品,越是尊贵的女人,就越是名贵的玩意儿,越是点缀盛世的华章。
太过美好之物,并不是任何凡夫俗子,有资格采撷与亵渎的倾世孤品。
许久未着女装,她对镜独坐须臾。
待到厮杀声渐消,这才不急不缓褪去女装,複又扒去地上一横死的侍卫衣衫换上。
再回首之时,铜镜中赫然是一面容清隽小侍卫,目似寒星,拢衣而起,沐光而行。
于她而言,此刻她即便想出事都难,因她自己就是今日攻城的前锋军。
身后传来铿锵有力的脚步声,铜镜内映出一道道魁梧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