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春娘醒时,枕头旁边放了压胜钱,朝露伺候她起床时,比划说是奚伯彦给她的。
原来昨夜闹着看雪的奚伯彦,不是春娘在做梦,以往即使奚伯彦第二日走后,她的身侧都还会残留些他身上的暖意,今早醒时冰凉凉一片,春娘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十分逼真的梦。
梳洗完毕,朝露急忙去厨房给春娘煎药去了,徐太医开的方子,日日春娘都有在喝,安潘看的紧,不过看了好几个大夫都是同样的说法,春娘也就没那麽怕了,每次端来,用不着身边人提醒,她接过来就喝下,当成补药喝,盼着身体越来越好,离开时不拖何皎皎的后腿,长途跋涉要是没个好身体可不行。
疯子
春娘第二次进宫是奉了太妃的命,奚伯彦走后的第二天来别院接她的人是宜子期,路上白雪皑皑,空气里透着几分雪后的寒气,吸入鼻腔时扎着冰碴子。
宜子期恪尽职守的站在一旁,春娘由朝露扶着上了马车,不提问候,二人牢狱里的交谈早已不可追忆。
出发的早,街上扫雪的人三三两两,马车过时留下几条深浅不一的黑痕,车辘滚滚,路边叫卖的馄饨声嘹亮而深长,还有卖包子,卖饼,卖头花的,嘈杂而又热闹。
徐徐地,徐徐地,这些声音渐行渐远,直至耳畔寂静成灰,春娘撩开车帘看向外面,眼底的忧思浓的化不开,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传她进宫,除了第一次生辰宴献礼,她和太妃间并无其他交集,突然打破计划的平静,令她很是不安,仿佛冥冥之中受了点化,就是知道此行会发生不得了的大事。
“停一下。”
隔着车帘,宜子期拍马上前,“娘娘可是有事?”语气里是第一次见的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