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鸿在屋里静坐了片刻,提起随身带着的包裹出屋,一间屋一间屋的看过去,最终在最靠里的一间停下来,这里除了一套桌椅,什麽都没有。
他把桌子移过去靠着墙,将一条长凳放到桌子上,再将另一条长凳的四只脚均匀的斩断一截也放到桌上。
时绪找过来:“大哥,这是干什麽?”
“打盆水来。”
时绪在大哥面前向来听话,飞快打了盆水来,看大哥擦拭那些桌凳,他便也拧了块帕子去擦,边问:“大哥,你有受伤吗?”
“和祖父比起来不算什麽。”
那就是也受伤了,时绪动作慢下来:“爹……有没有留下什麽话?”
“没有,没来得及。”时鸿将帕子扔进水盆里:“总要有份量足够的人死在他们面前,才能让他们相信我们没有假死。爹被两杆长枪捅穿,他就带着那两杆枪转了半圈面朝着我,很用力的看着我一会,然后才倒下去。哪里还需要留话,不用,那个眼神就是千言万语。”
时绪走过来抱住大哥哭得不能自已,爹当时该有多不舍啊,而大哥又是怎样的绝望。
时鸿拍拍他的背,他的眼泪早在那时就流尽了,如今,他已经没有了流泪的资格。
门外,时衍擡头看着天空,泪流满面。
片刻后,听着屋里哭声止了他才进屋,就见大侄子拿着一个东西往长凳上放。
“这是……”
“我刻的灵位。”时鸿将年纪最长的三叔祖的灵位放在最上面,中间那张短了一截的长凳上放的是父亲那一辈的,小一辈的则放在最下边的桌子上。
时绪擦去眼泪,出去找岩一要纸钱香烛,这东西家里不缺,很快就送了过来。
点上香烛,时衍居前,时鸿和时绪居后,三人跪拜于地,心里恨意翻涌。
章续之!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