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这样的好学生也是我和他师母的福气,这几年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操心了去。大大小小的节气,我们两人的生辰,四季衣裳面料,应季吃食,夏日里的冰,冬日里的炭……我们想得都没他那麽周全,发现要用的时候,他早都已经备好在库房里,交待好管事了。”
说起这些,齐心脸上全是舒展的笑:“我之前还在想,若是他走了仕途该如何和他分说这远远近近的区别。京官固然好,可不曾去外边见识过广阔天地,不知道百姓的诉求是什麽,不知道他们缺什麽,只在京城和人相斗,底子总是虚的,那就像江上孤舟一样,经不起一个浪头。可真要入了官场,何止是一个浪头,那是一个又一个,没个停歇的时候。近来知道他并非一心只知读书,我反倒放心多了,如今又知道你是他的同路人,那他就不会孤单,我便更放心了。”
亲生父亲能操的心也不过如此了,时不虞想,她不曾问过言十安对先生一家有何安排,想来不会什麽都不做,便是最后大业不成,也不会将老师一家拖下水。
“阿兄信的人,我也信。”沉棋开口,他要死得瞑目,而不是被糊弄的活着。
游福笑了笑:“你都敢跳进这一潭浑水里来了,我有何理由不信你?凭你今天几次的料事如神,我也信你。真正有本事的人,无关年龄和性别。”
时不虞倾身谢过:“那就等等看,他们是不是真要李代桃僵。”
天色越来越暗,人群越来越躁动不安。
何兴杰早防着拖久了会出事,之前就又调了五十金吾卫过来,这会看情况不对,又派人去调来五十人。
“肖奇。”
肖奇分了一半的心思在时姑娘那边,想着若真生了乱子,从哪个方向沖过去才更合情合理。
听得统领喊,忙过去应话。
“你过去和那几位说说,得安排十来个人到圈子里边去守着。”
这对肖奇来说简直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但嘴里却没立刻应下,而是低声问:“花几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