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则只得起身,走出门去回身关门时,看着公子几乎和昏暗的光线融为一体的背影,突然就想起了和时姑娘在一起时的公子,带着这个年纪该有的意气风发,笑容疏朗,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是上扬的,而不是现在这般寂寥。
夫人真是他见过的最严苛的母亲!
心里有了偏向,言则胆大包天起来。
等到差不多辰时,言则拿上今日送来的消息去往红梅居,这是三角梅盛放后时姑娘自己题的字,那一手字飘逸得一如她这个人。
“言管事。”万霞提着桶从竈屋出来,看到他笑着打招呼。
言则忙上前要提过桶:“青衫翟枝呢?怎麽让您做这些事?”
青衫和翟枝从屋里跑出来,在一边不敢说话,言管事是直管她们的人。
“不关她们的事。”万霞挥手让她们回去继续忙活:“我打点水去擦拭寝具,姑娘屋里这些事向来是我做。姑娘在书房,言管事跟我来。”
时不虞在屋里听着动静走出来,看到言则手里的木盒就笑:“你家公子今天又干什麽去了,他最近是不是想偷懒,怎麽动不动把活儿扔给我干。”
言则把捧着的盒子递过去,带着背叛夫人的愧疚,一咬牙,道:“今日中元节,公子要跪拜父亲至亥初。”
中元节祭拜先祖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跪拜也是寻常,可要跪到亥初?
时不虞倒了倒手指头,惊了:“还有七个时辰?”
“是,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所以这些事只能劳烦姑娘。”言则行了礼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