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按你说的来。”柳倾雪丝毫不反驳,对青年道:“你刚才也说了,他从一开始在夫子那里做事,赚得钱就全都给你们苏家了,对吗?”
“……对。”
“那好,那就是说食宿这方面的时间,要从他进你们家开始,一直到去夫子那里,对吗?”柳倾雪问道,青年想了想,没什麽错,只好点点头。
柳倾雪问:“多少年?”
青年眼神闪烁了一下,说道:“……我怎麽记得,反正是好久!”
“好久是多久,总得有个年数?”柳倾雪问道,说完又看苏品如,“你知道吗?”
苏品如在帷帽下翻了个白眼,她哪里记得家里什麽时候会多个下人,若要是问她哪天和成年后的庄楚生相遇的,她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四年。”
庄楚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柳倾雪回头,见庄楚生也坐到她身边来,说道:“我在苏家一共呆了三年零十一个月,就算四年吧。”
柳倾雪“哦”了一声,跟李工说道:“算三十六个月。”
李工早已经将纸笔準备好,算盘也掐在手里,听柳倾雪一说,忙拨动了几下,打出了一个三十六。
柳倾雪仰头想了想,说道:“京城现在客栈的住宿费一个月大概是……”青年忙说道:“你知道我们家是什麽人家,怎麽可能拿客栈跟我们府里比?”
柳倾雪闻言转过头,深深地看了青年一眼,她说道:“我才刚从京城回来不久,对京城也略有了解。”
山路出大事了
她提了几个她做大件手艺碰到的客人身份,其中包括那个让她现场雕刻的大人家里,然后道:“我不太懂京城的官职,但你们看看,我提的这几位大人,和你们家差得多不多?”
苏品如忍不住颤生问道:“你之前去过京城?什麽时候……待了多久?”
柳倾雪有些诧异,她道:“这和咱们是算账有什麽关系吗,我的确去过京城的,你如果不信,我说的这几个人都可以给我作证。”
青年的脸越来越不好看,柳倾雪说的这些人,其中有几个官职可比苏家大多了,他竟不知面前这个乡村丫头还认识这麽多达官贵人!苏品如同样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但她倒不是因为这些大人的官职,而是前一阵子苏家在京城发现庄楚生的蹤迹,后来又忽然消失让苏家找不到,现在想来,庄楚生在京城是和柳倾雪一直在一起的!
苏品如几乎要被这个噩耗震撼得无法控制自己了,还好有帷帽遮掩,不然在场所有人都能看见她面如死灰的样子。
柳倾雪继续对青年说道:“我说的这些人就是给你一个参考,不过,据我所知,这些大人家里的马夫都是不收食宿费的,也就是说供吃供住的情况下,还每月给马夫发工钱。”其实就算不是马夫,柳倾雪所在的衆客来,也是供吃供住的。
柳倾雪认真的说道:“用这些大人的家宅做参考,给你们家估算宿主费,可以吗?”
“还是说,你们可以提供具体的费用数目,比如你们家收其他人食宿费是多少?”
青年嘴唇抿得紧紧的,什麽话也没说。他哪里说得出来!谁家会收倒收下人、帮工食宿费还一分钱工钱不给?苏家又不是开客栈的。
柳倾雪见青年闭着嘴,苏品如又像个雕塑似的,只好说道:“你们不说,我就按照之前在京城见过的客栈算收费了啊,客栈可是食宿费都收的。”
柳倾雪说了一个数字,李工迅速地算了起来,片刻后报账给衆人听。
柳倾雪点点头,跟张妈说道,把咱们的银票拿出这个数量来,张妈便回身去取,柳倾雪跟青年和苏品如说道:“这样,你们一会儿收了我的银票,就给我签个说明,意思是以后庄楚生再和苏家毫无瓜葛,咱们就算清账了!”
青年还想说些什麽,实在是说不出口,柳倾雪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怎麽,你们家还有别的收费吗?客栈可是只收食宿费的,用水啊,油灯啊,换床铺单子啊,这些都是包含在住宿费里的!”
青年见她一口一个用水,一口一个灯油,还真把苏家当客栈了,气得脸色发青,又说不出别的什麽来,毕竟刚才是他先要和庄楚生算这些年食宿的,偏庄楚生三四年后就去了夫子那里,得到的所有收入还真都一分不少给了苏家送回来,整整十年,从不落下一天。
前几年庄楚生在苏家,按照客栈的标準来收,对一般小户人家,尤其是这种小村的人来说,也应该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可来自这个小山村的面前的柳倾雪,好像还真能拿得出这些数量的银票,真是让人捉摸不透,这女子是用什麽法子结交得京城权贵,又是怎麽赚了那麽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