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最开始跟他接触时,他极其厌恶镜子,从不在身边放置反光的东西,连匕首的刀刃经过磨砂处理。
现在,她却能在任何反光的地方,撞进他的视线里——壁橱光滑的漆面,书架的玻璃柜门,瓷盘上的反光,他的目光无处不在,如影随形。
屋内的每一件家具,每一块镜子,甚至是杯中的倒影,都是他监视她的工具。
薄莉不知道这变化是好是坏。
应该是好的。
毕竟,他不再避讳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面庞,有时候被她挑衅,还会抱着她走到镜子前。
卧室里,壁炉总是烧得很旺,镜子上蒙着一层水蒸气。在她呼吸的熏蒸下,水蒸气会变得更浓,更重。
他却毫不留情地扣住她的后颈,擡手擦净镜面,自后在她的耳边说:睁开眼睛。
又一个星期过去,公寓彻底完工,顶楼的房间也按照薄莉的设想布置好了。
这时候,薄莉发现,埃里克似乎又长高了一截。
……该死的恐怖片导演,把他设定得那麽高干什麽。
其实,埃里克并非个例。
很多恐怖片,主角第一部只是中等身材,但随着续作越拍越多,导演设定的身高也各不相同,猛增到两米的都有。
薄莉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不要再长了,现在的体型差已经吃不消了。
不知为什麽,她再想到恐怖片版《歌剧魅影》,会有一种特别複杂的感觉。
好像电影是电影,生活是生活。
此刻,她身处生活中,而非电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