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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卓把随身带的绳索解开,扶起半昏迷的胡国庆,把他绑在陈胜青脱掉外衣的背上。

为了安全起见,彭卓先攀爬到上面平整的位置,将绑在山石上的绳索固定死,自己再拉着绳索,这样就算山石滑坡,他也能拉住人。

陈胜青背着胡国庆,肌肉虬结的双臂攀上绳索,在雪花飘舞,狂风不断的恶劣气候中,咬牙把胡国庆一步步背上去。

闪电看彭卓拉绳子,想过去帮忙咬绳索拉人,又怕咬断绳子,急得在彭卓身边团团转,时不时看看下面的陈胜青,嘴里汪汪叫个不停。

好在陈胜青有惊无险的把人安全背上去,来不及休息,让彭卓给背上的胡国庆披上一件厚外套,命令彭卓道:“你马上给四号哨所发个无线电,让他们带着卫生员,开着吉普车在山下等我,我马上下山去。”

彭卓给他披上外套:“营长,天黑路滑,你路上小心啊。”

“嗯,今晚你辛苦点,打起精神值一晚哨,明天我让其他人来补胡国庆的班,你再休息。”陈胜青嘱咐完,背着人往山下走。

闪电看着他要走,条件反射地要跟上,被陈胜青喝令:“闪电,回去!”

闪电是一只年龄很大的军犬,在陈胜青还是新兵蛋子下连队的时候,他的班长就把成年的它交给陈胜青,随他在边境各个哨口守了好几年。

北疆的边防部队,有很多哨口都有军犬,随着边防战士守哨口。

从五零年代末开始,边防部就在训练军犬,训练的军犬犬种大多以边牧、德牧、边疆本地土狗、猎犬等较为聪明的犬种进行训练。

边境条件恶劣,不少哨口只有一两个边防战士在值守,在他们巡逻之时,难免会遇到突发危险情况。

这个时候有一只训练有素的军犬在旁边,不但能提高边防任务的效率,也能有效减少边防战士的任务危险性,还能在关键时刻救边防战士的性命,几乎有边防战士的地方,就有军犬。

闪电跟陈胜青感情颇深,即便陈胜青后来因为执行任务去了苏联,消失好几年,当他回来,闪电再次见到他,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对他嘤嘤嗷嗷叫着,像是质问哭诉他去哪了,它很想他,从此对他比其他战士更黏人。

闪电被他一呵斥,知道不能随行,嘴里嘤了一声,委委屈屈的回到哨口,蹲坐在彭卓的身边,一人一狗在风雪之中,目送陈胜青离去。

下山的路不好走,山高路窄、海拔高,一般人自己行走都呼吸困难,更何况背着个人,在呼啸的风雪中逆行下山。

但陈胜青不是普通人,他从第一次来边疆天山,就惊奇的发现自己不会高反,十分适应高原气候,他的上级发现他这一特性,没有二话就把他分到边防部,对他着重培养。

他背着胡国庆,在积雪一丝一丝被冷风刮在半空中飞舞的气候中,一只手打着手电筒,在昏黄的灯光中,艰难又快速的往下行走。

期间胡国庆迷迷糊糊地醒过来,问他:“营长,我脑袋好疼,我是不是快死了?”然后像个孩子,在他背上有气无力的哭。

十七岁的男孩子,还没成年就来参军,陈胜青没有向往常一样严厉责骂新兵做事不动脑子,只是温柔安慰他:“你不会死的,我已经让彭卓联络了卫生员,正在用最快的速度背你下山,你很快就会得到救治。别哭了,留点力气,保持体力,别再晕过去,你的母亲还在家里等你。”

“呜呜,谢谢你营长。”往日在部队营房里,板着一张死人脸,把他们新兵当死狗一样训练的魔鬼营长,此刻如此温柔耐心的安抚自己,胡国庆心里不敢置信的同时,也感受到丝丝温暖,老老实实地靠在营长宽厚的肩膀上,渐渐停止哭泣。

农场文化馆浓烟滚滚,马高远的办公室里一片混乱。

在曹俊等人破门而入之时,杨秋瑾跟其他女知青,默契地将马高远拉甩到他们面前,抵挡壮汉们的第一波攻击。

在曹俊红着眼睛一脚蹿开马高远,拿着刀去刺杨秋瑾时,杨秋瑾又开始了围跑拉锯战。

其他女知青则假装害怕缩成一窝,在壮汉们轻敌,脸上带着□□围过来的时候,知青们突然暴起,拿出各种演出道具变成的武器,纷纷刺中壮汉们的眼睛,在壮汉们捂眼痛嚎的时候,听从杨秋瑾的指令:“跑!”

所有女知青不要命地往外沖,可是文化馆到处在燃烧,火红的光芒灼烧着她们的皮肤,浓烟熏得她们睁不开眼睛。

好在她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衣服布条捂着鼻子,求生的欲望让她们不惧火焰,每一个人都拼了老命的向文化馆的大门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