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丑陋的老鹰风筝到现在还在她书柜的侧面挂着呢!
林安野想起老鹰翅膀上他写的歪歪扭扭的“慕云”两个字,便能想起他当时给自己展示的时候得意洋洋的脸:“大丈夫就应该这样,搏击长空,志存高远!”
她难道不想抱着他还活着的希望去接着寻他吗?
可时日渐长,他却了无音讯。
她更怕的,是真的见到他的尸体,断了她最后一丝念想啊。
不过,到了今日,她的这些心绪又该当如何?
林安野悄然擦去不知何时流出的眼泪,耳中传入严慕云扑嗒扑嗒的脚步声和清脆的马蹄声。
所幸,所幸,他还活着。
可是,他竟是严绪泽的儿子,而严绪泽与爹爹竟又有着如此複杂的关系。
尽管这些消息来得犹为突然,可从小习读兵书卷策,她深刻明白,所谓先谋于计,后动于心的道理。
照严绪泽看来,小小少年的感情自是不足以与多年的隐秘筹谋相较轻重。哪怕是照她自己看来,布了如此之久的这盘大棋如若被儿女情长毁掉,也是实在可惜。
纵使,明白于理,未必服于情。
但这三年里自己的思念与煎熬,怕是也只能永久不见天日、随流水一并消解了。
林安野踢走路上的一块小石子,又擡头看了看严慕云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