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鲤说:“那好,回去之后,第一,宁州府不合规格的兵马,尽数交与朝廷。第二,自你上任至今,欠朝中的税银,悉数补上。第三,你女儿已到结亲年龄,听闻正在招婿。西南边陲之地,难免艰苦,我在京城为她寻了一家富贵和善的亲事,送来成婚,必不会让她吃亏。”
削兵、交钱、质女。
邓庭轩缓缓擡起头,先是看到越鲤手中的双羽箭,而后再向上,看到她年轻的脸。
仅仅过去一年,她不笑的时候愈发威严,隐隐有震慑之势。民间传说,心中有愧的臣子不敢看她的眼睛,邓庭轩去望她那双眼,如坠深水,她沉静地等待回答。
宁长风上前一步,轻轻从她手里抽走那支箭,不动声色地侧身,护住她。
邓庭轩移开目光,磕头道:“臣……领命。”
越鲤命令道:“邓庭轩,我再信你一次,你若负我,天诛地灭。”
这是她一年前在宗庙曾说过的话,那一幕实在震撼,话音仿佛还在邓庭轩耳边震得耳朵发疼。
他重複道:“臣若有负于陛下……天诛地灭!”
冬日天空高远,周围宁静。过了片刻,越鲤说:“起来吧。”
邓庭轩这才起身,半是假装半是真的汗流浃背,作出拙诚模样。越鲤又说:“西南地图许多年不曾编修,趁着这次的亲事,将你府中的新地图送一份来,权作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