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现在是空壳皇帝,住在深宫中也战战兢兢,由最忠诚的护卫贴身保护。
她一路进去拜见皇帝。许久不曾见,皇帝又苍老一番,整个人颓靡不已,病态与老态混在一起,半分曾经的威严都看不出了。他叫越鲤起身,率先问:“明月走的时候,有没有受苦?”
越鲤说:“已经苦习惯了。”
皇帝缓缓地长叹一声:“这孩子一生病痛缠身,幸而有你始终照顾她。”
越鲤问:“陛下既然知道公主一生不容易,为何还要压下她的死讯?”
皇帝半晌不语,唯有几声叹息,越鲤听厌了他那无奈的叹气,率先说:“近三年来,皇子皇女个个遭受迫害,先后凋零。陛下是怕,十四公主病逝的消息一出,再无人可继承皇位,天下要大乱,谁都敢觊觎帝位。”
皇帝道:“你既然知道……”
越鲤心中怒火滚滚,天下乱不乱,关公主什麽事,她已经死了!况且是谁害得天下大乱,是谁庸行无能,走到这一步,公主何辜?
她不能直说,皇帝却也能品出来她的意思。皇帝心中对钟明月亦有愧,转而问:“她最后,对你说了些什麽?”
越鲤平複片刻,声音冷冷,说:“她说,不想做亡国公主,叫我好好为陛下效力。她……”
越鲤回想起钟明月万分眷恋的目光,眼眶不由发红,强忍着说:“她想说舍不得我,但不敢说,怕说了之后,我就随她而去了。”
皇帝连声叹气,说:“不下葬也有好处,临川的吕文镜一路北上散布消息,声称要炸了霄山皇陵,将钟氏族人挖出来鞭尸。明月现在下葬,岂不是送给他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