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他死得惨烈,死后仍旧不得安息。
凭他被吊在这里,只余半截身子,日複一日地撞击着山壁,除了山中鸟兽,他的呜鸣声再无旁人知晓。
终于有眼泪夺眶而出。
岑姣蹲下身去,号啕大哭起来。
她对肖舒城没有感情吗?就算像桑寻说的那样,岑姣没有什麽人气儿,所有的情绪都是因为当时发生过的事情。
可是,岑姣与肖舒城,难道当真没有一点点开心的事情吗?
不是的,当然不是这样的。
从前相处时,一起孵化出蝴蝶,一起做标本,做这些事情时産生的开心从不是假的。
就算现在,岑姣回忆起那些事情,体会不到当时的情绪了,可她记得那时的情绪。
后来,她对肖舒城近乎决裂的态度,是因为岑姣发现肖舒城是带着秘密接近自己的,那秘密与自己有关。
岑姣对那秘密感到厌烦,对脚下的深山峡谷感到抗拒,是以对执拗着非要进山的肖舒城也産生了恨意。
那恨意并不浓烈,却让岑姣不为肖舒城的死去感到伤心,让岑姣不想去探究肖舒城为什麽死去。
活该不是吗?岑姣那时候这样想。
她那样言辞恳切地劝过,可肖舒城仍旧要去送死,她又能怎麽办呢?
“我不怕你们!”岑姣突然擡头,她眼睫上还挂着泪珠,看着可怜极了,可面上却没有半点害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