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时清不确定, 也不敢问, 怕问到杭思潼的伤心事, 她不提, 就当不知道吧。
“所以,你在之前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说, 路冷禅不是你的初恋, 因为他根本不喜欢你是吗?”梁时清试探地问。
杭思潼大方点头:“是啊,我们在一起更像是临时互相需要,我倒是有心经营,毕竟两个人在一起也不能全靠荷尔蒙, 但在我为了他学习心理学试图让他活得像个正常人后,我发现, 他天生性格就是这样的, 心理学救不了他也无法经营我们的关系,后来就放弃了。”
还没跟路冷禅分开的时候杭思潼也会想, 如果路冷禅稍微正常一点,听懂了她的暗示与治疗,那他们的关系会不会变得不太一样?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不过路冷禅要是真的正常点,杭思潼大概不会那麽轻易就答应跟他分手,一个脑子正常的金龟婿,傻子都知道不能放过。
可惜杭思潼无福消受,只能跑远点。
梁时清很精準地抓住了杭思潼给出的信息,他不动声色地问:“听起来,你好像认为感情跟关系都是需要经营的,因为荷尔蒙産生的爱情不可靠?”
杭思潼愣了一下,随后说:“也不能说是我认为,而是我的学习跟见识,我目前为止,除了你带我见的朋友,我成长过程中唯一见到的真爱就是阮梦梦跟封闻聿,你可能也听说过,封闻聿二十年如一日地爱护阮梦梦。”
“确实,他们总是很恩爱。”梁时清现在想起这两个人,已经不是恩爱了,而是那一长串跟小说一样的八卦故事。
“但是我作为他们爱情的旁观者,我觉得他们的爱情很假,怎麽说呢,假得有点像都市童话,所以我一般把他们的爱情故事归类为习惯跟责任,封闻聿从小就把阮梦梦当成自己的所有t物,想要让她当一辈子,只能是妻子了。”杭思潼很平静地说。
阮梦梦会跑会跳的,原文小说又没写那种真法制咖男主,封闻聿才用这种方式,不过杭思潼总觉得,如果有一天阮梦梦醒悟,他们之间不是爱情而是主宠的话,大概封闻聿也会暴露本来面目,将她关起来。
然后这部小说就该变成虐恋情深了。
梁时清稍微摸清楚了一点杭思潼的想法,她依旧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所谓的日久生情,她会这麽说,是因为她认为爱情只有荷尔蒙,在双方繁衍激素消失后的感情,都是责任与良心。
荷尔蒙引起的爱情沖动持续时间往往很短,有人说一年、有人说两年,总之,这个激素总是会随着时间推移而逐渐变少。
如果从梁时清意识到杭思潼很特别开始算,那他産生荷尔蒙的时间到现在有一年半左右,感情没有消失,反而在往更深处发展,他也会怀疑,到底是将杭思潼当做了家人,还是希望她成为自己永远的伴侣?
在荷尔蒙消失之后,他看见的杭思潼,还会是今天的样子吗?
梁时清不知道,他只是在想,就算荷尔蒙没了,他脑子里放的还会杭思潼,人的执着往往能解决很多爱不爱的问题,如果爱需要这样的表达,那他愿意去做。
主要问题是,在杭思潼看来,什麽才是她认为的、爱一个人应该做出的行为呢?
梁时清只能慢慢去试探,省得听杭思潼满嘴跑火车。
——
距离新年没剩几天,梁时清逐渐清閑,林松玉也放假了,带上行李跑来山顶小院跟他们住。
林松玉甚至带上一车烟花,说是去年他买了个烟花厂,又做了点新奇玩意儿。
年前荆城的天气总是会莫名好一点,杭思潼习惯性地开始整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偶尔把发财树端出去晒晒,屋内的小雏菊没能养多久——这种花见水容易腐烂,而梁时清每天精心养护给花瓣喷水,给养死了。
杭思潼在院子倚着锄头,问一楼落地窗前的林松玉:“你不会让员工做了很奇怪的花纹吧?到时候大家一起往天上炸烟花,就你的那麽突兀,很丢人的。”
林松玉振振有词:“都去比烟花了,怎麽能不当全场最靓的仔?信我,今年我的烟花肯定大放异彩,没有人能打得过我!”
见他执迷不悟,杭思潼觉得那车烟花一定是什麽特别丢人的东西,于是退后两步,对着二楼阳台吼:“梁时清!他要炸屎!”
梁时清从二楼阳台探出头,手里拿着一本花草养殖指南和一根试管,他已经配好几天肥料了,但没一个是院子里花草能用的,最后只能全送庄园跟农场去。
“炸就炸吧,到时候点完火我们跑远点就行,人多,肯定认不出我们的。”梁时清平静回答,甚至有点想把手里试管的肥料水倒一楼院子里,不过被杭思潼突然兇狠的眼神给制止了,没犯这个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