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之心下立刻明白了。
天子英明神武,怎会放心将寻找皇后这一件天大的事交给自己一人,他派人一面暗访,一面跟蹤自己。
既然找到这里,为何不直接现身带走沈皇后?
庸之望了望沉着脸吃包子的苏在其,愁眉深锁,说了句:“恐怕要变天了。”
果然,苏在其撂下包子,扣住沈皇后的手腕,拉扯到对面房间,从里面反锁。
庸之和任意趴窗户听了半天,只听到茶杯碎裂几声。
门猛然打开,苏在其满手是血,头也不回的出了客栈。
沈皇后跌坐地上,表情麻木,身侧全是茶盏碎裂的瓷片。
任意去扶她,沈皇后回过神来,甩掉她的手,按着地上的瓷片站起来,全然不顾瓷片割伤手掌,鲜红一片。
她茫然的向外走,庸之担忧道:“这事不能全怪陛下。”
沈皇后说:“我知道,我知道的。我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快。”
庸之道:“我知你一向有主意,不大听得进去劝。但我还是要劝一句,你在后宫的一年多,把能杀的杀了个遍,能得罪的得罪了遍,多少人咬牙切齿的等待机会取你性命。况且庆国公府的人行事一贯‘忠勇’,苏在其秉承祖志,更是如此。他方才没有发作,已是天大的例外。我们不能只靠‘例外’活着,为了自己着想,回去吧,回到皇帝身边,至少他可保你性命无虞。”
沈皇后泪眼朦胧,强颜欢笑道:“我这人得过且过,从没有真心想要的东西。”
她捉住庸之的手,恳求他:“我想见他,最后一次。”
“我在应灵山等他,只等一天,他不来,我就什麽都明白了。”说完,便下楼骑马,往应灵山去了。
徒留庸之在原地长吁短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