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庸之告明来意,沈夫人命贴身丫鬟去找公子们。
四位公子,一字站好。
一水的芝兰倚玉树,萧萧肃肃,如松下清风。
年长者已过而立之年,最小的也才弱冠。
最年长的沈祈说:“既是陛下要求,我等岂敢不去?只是府中琐事繁多,恐得耽误几日,委屈您在六安郡多呆几日。”
最年幼的那位沈翊,与庸之年龄相当,也最跳脱,拉住庸之就走,“来我们六安郡,不能不喝花雕,走,我们不醉不归!”
庸之酒量浅薄,小口抿着,沈翊却大开大合,喝到后来,干脆弃杯用坛,豪迈之气不弱于江湖儿女。
看他醉酒,庸之斟酌再三,还是问道:“沈府是否还有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姐?”
“死了,早死了。”沈翊指着东南方向,那里青山白云,茫然一片:“就埋在那里,尸骨都化成泥了。”
庸之奇道:“重病夭折?”
“不知道……”沈翊摇头:“明明前一天我们还放风筝蕩秋千,一起读书练字,第二天就一病不起……“
“你亲眼所见?”
沈翊吸了口气,道:“阿娘说小景得了很重很重的病,需要静心治疗。我问她病会好吗,阿娘说一定会。可没过多久,小景就被装进那口黑呦呦的棺材,我吵着要见她最后一面,被阿娘拦住,只得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手起锤落,钉死了棺材,被人擡出家门。”
“她如果还活着,应该有这麽高了。”沈翊站起来,比了比自己的下巴:“她从小就被人夸是个美人坯子,如果还活着,也应该十五岁了。”
作为局外人,庸之不宜评价这些旧事,只陪着沈翊喝光了一坛酒。
庸之进宫交差时,正巧皇帝陪沈美人蕩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