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你何尝不是一个癡人,”
偃师低语,喃喃几句,转而叹息,在笑却又仿佛在哭泣,没有泪水,他像一个疯子,抓着尸偶的手臂,丝毫不在意尸偶因为疼痛而扭曲的神情,
“袁虞,鄙人若是放过了你,谁来放过鄙人啊!鄙人什麽都没有了,家人、名字、命数,还有来生”
他的眼珠在眼眶里跳动了许久,没有眼泪,空洞的眼底什麽都没有,太过活跃的眼睛让人心烦,他将原来的珠子拿下,捏碎。又随手从盒子里拿了双新的,放回眼眶,他咧着嘴笑,不人不鬼,
“嘻嘻,鄙人知道,小太子说的不对,爱是痛苦,是独占,是报複。鄙人要收集好这些痛苦,活好久好久,对不对?阿虞为什麽总不回答鄙人的话,难道还想再回到棺材里吗”
沐酌并不知道,无心的几句话,救了他一命,简单的言语使黑暗中的偃师失了剥皮拆骨的好心情。
不过即使偃师追过来,也杀不了沐酌。天命不可逆,代青玉的蔔算从未出错。
他说,沐酌命带七杀,天属南斗,化为权,衡为帝。红鸾星动,则日月同天,身弱杀重,不过始室。
若是其他人算的,沐酌大概会一笑了之。
但蔔出此卦的是代青玉,东靖国师从不轻易窥人命数,其占蔔之言皆为定数,无人能逆。
远处,一男子立于暗处,阴影模糊了他的面容,只见其身量修长,古板又伴着厚重的威压,赤色鸾鸟落其右肩,这一抹豔色才使其有了几分烟火气,竹青道衫随风而起,代青玉不像是人,反倒是像极了戏本子里赏善罚恶的神明。
沐酌走近方见其人,停下了步子,行师礼,道了句“见过师父。”
代青玉其人一双眼眸似是看尽人间喧嚣浮沉,目光寂沉,映着天地万物,千古寰宇。
世上若有神明便该如此,上善若水,无欲无情。
国师手持长剑,声若山间清风,纵然谦逊温和,语气却带着三分不容置啄的威势,“你不该与魔道相交。”